其实呢，古代社会中所说的大侠，通常也就是各种各样的杜月笙、教父。要想成为所谓的大侠，必须得任意用自己的力量惩罚所谓的坏人！如果你没有能力做这种事，你说自己是大侠，那不是扯淡吗？

受到你帮助的人，自然会称颂你，说你是当今大侠！这样一来，有人受了什么所谓的冤屈，就可以找你出来帮忙讨回公道。

“燕追云，你自恃自己劫富济贫，自以为是侠客，可是你破坏了社会运行的规则。而且也并非是你这样的才算的上是侠客。这世上有见义勇为，水里火里舍己救人的，有扶危济困，慷慨解囊修路助学的，你说这算不算侠肝义胆？

还有许多这样的人物，只是我不记得了，又或者，他们不为人所知……

大侠，不一定是要劫富济贫，那些看到人落水时奋身而救，他人遭遇为难时挺身而出的人，不也都是侠么？

这些人，都是大侠！还是非要违反秩序，十步杀一人，以武犯禁，才算侠？”

方天行也明白赤峰的意思，所谓侠的滥用，未必是平民百姓的福音。须知侠客的那柄长剑，可是双刃的。靠刀光剑影解决问题，一般也不是最优的手段。

一个人人无力自保，指望剑侠维持公义的社会，是一个悲哀的社会。一个秩序井然，规则完善，治安良好，司法公正，人人都可以通过正常途径，来维护自己利益，保障自己尊严的社会，才是有希望的社会。”

“我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又有什么错，被我接济的百姓个个都夸我侠义无双，他们也因为我的帮助过上好日子。”燕追云反问道。

“人们称颂侠盗本质是幸灾乐祸的仇富心理。劫富济贫？恐怕先济的是自己吧。你还记得燕子李三吗？曾经他也被大家也叫他侠盗，最后偷来的钱还不是大部分自己挥霍了，最后被捉住砍了头。”赤峰继续说道。

所谓的某些人代表了正义，帮助某些人就是匡扶正义，这种事实上毫无理由的荒谬信念深深支配着绝大多数人的心智。也正因如此，我们今天讨论革命的正义时已经不必争论进步是否是正义，只需争论进步是否需要通过革命实现或者革命是否带来了进步。

很多很多年前，革命者就曾断言，改变世界光靠革命是不够的，不要想从实然中推出应然，不要想通过社会科学研究来解决什么是好的，什么是正义的这种价值问题。

当然，简单粗暴的功利主义可以解决应然与实然的分歧。不过对于如何让所有人都满意，还是难以做到。

燕追云是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他是一个孤傲的战士。侠客不是代替上帝的偶像，他是一个具体的人，一种理想的人格、人生态度和处世精神。

侠客与不幸的命运抗争，把人类社会的悲剧当做自己的仇敌，坚韧不拔，有创造精神和超越能力，拥有侠客的精神的人是不需要上帝的，他自己身上就具有强大、旺盛的生命本能。

燕追云是一个向往自由的自由主义者，这样的人放荡不羁，是一个侠盗，很多人都想做这样的侠盗，凭着自己的本事笑傲江湖，有是何等的快意恩仇。

可是在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里，天然抗拒这样的侠盗，在这样的世界侠盗也是格格不入的，可是这样的秩序井然的世界一定是对的吗？

秩序井然的世界未必就是公平正义，这样的世界所有人都只能在有限的框架里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得循规蹈矩，制定规则的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所谓的规则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