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1 / 2)

长公主 墨书白 2474 字 1个月前

李蓉听着裴文宣说可惜, 笑得不停,她抿唇低头,抬手道:“不同你说这些了, 我还有事要忙呢。”

“殿下还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见蔺飞白。”

李蓉说着, 转头看向裴文宣:“如今谢兰清没了, 你那堂叔在刑部,说得上话了吧?”

裴文宣抬手行礼:“听殿下吩咐。”

两人一起出了宫门,裴文宣先让人去找了裴礼明, 等他们到刑部时,裴礼明已经在门口站着了,李蓉和裴文宣一起下了马车, 裴文宣高兴上前,恭敬道:“叔父。”

裴礼明先朝着李蓉行礼:“殿下。”

接着又转过头来,朝着裴文宣点了点头:“来得挺快呀?”

“殿下来得急。”裴文宣压低了声, “如今人到了吗?”

“已经在刑部候着了,而且上官小姐也来了。”

“上官雅也来了?”

裴文宣颇为诧异,裴礼明点点头:“我放进去了。”

说着, 裴礼明抬手看向李蓉, 恭敬弯腰:“殿下请。”

李蓉点了点头:“裴侍郎客气。”

“应当的。”

裴礼明说着, 便引着李蓉和裴文宣往里走去,两人到门口时, 便看见上官雅正在监狱门口坐着, 她手里抓了把花生米, 翘着二郎腿, 悠哉悠哉看着里面的蔺飞白。

蔺飞白背对着上官雅坐在牢房的床上, 李蓉一进来, 上官雅就站了起来:“殿下。”

蔺飞白听到这话, 耳朵动了动,李蓉走进去后,裴礼明识趣道:“殿下,卑职就引路到这里,您在这里可以待半个时辰,但是还是越快问完越好,以免人多嘴杂。”

“明白,”李蓉朝着裴礼明欠了欠身,“多谢裴侍郎。”

“我送叔父。”

裴文宣说着,便送着裴礼明出去,牢狱中就剩下了李蓉、上官雅、蔺飞白三人,上官雅赶紧给李蓉搬了凳子:“殿下坐。”

“你怎么在这里?”

李蓉有些好奇,上官雅笑起来:“猜到殿下如今会来审蔺飞白,便提前过来了。我心里已经是好奇得很了,就等着殿下解惑。”

“解什么惑?”李蓉从上官雅手中接过茶,看向蔺飞白,“什么迷惑,蔺公子不是都可以告诉你吗?”

“我问过了,”上官雅叹了口气,“他嘴硬,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

李蓉笑了笑,她将茶放到一边,斜靠在凳子上,温和道:“蔺公子,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蔺飞白背对着李蓉,他不出声,李蓉耐心等着,好久后,蔺飞白终于道:“我母亲从未同我说过他。”

蔺飞白声音有些哑:“她只说我父亲死了,说我父亲辜负了她,把她扔在了秦曲山,我从小同她一起恨我的父亲,我总在想,他不是个好男人,他抛弃了我的母亲。”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李蓉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

“她死在两年前。”

“七星堂主两年前就死了?”上官雅有些诧异,蔺飞白没有理会她,只低声继续道,“两年前,她在最后一刻,还抓着这根项链,她说她要见这根项链的主人,她已经让人通知那个人了,她要等他。”

“她让我去山门等,从山门上可以看到山道上的人,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人过来,那人会穿一身黑衣,如果他来了,让我告诉她。”

“我就站在山门那里等,那天下了大雪,我等了好久。”

“我等到大雪落满我全身,等到第二天晨光融冰雪,我都没等到人来。等我回去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

“她到死,都握着这根项链。”

蔺飞白抬起手来,握住项链:“我以为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留下了她。她死之前给我留了很多要求,其中一条就是,她欠谢兰清三件事,最后一件是她完成不了,让我帮她。”

“所以谢兰清上秦曲山请七星堂帮忙,我明知卷入这种事情会给七星堂带来灭顶之灾,我还是来了。”

“可是我不明白。”

蔺飞白捏紧了拳头:“这个男人,他欺辱了她,辜负了她,一生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她明明那么恨他,为什么还要让我帮他?!”

“口是心非呀。”

上官雅直接开口,蔺飞白没有搭理上官雅,他转过头去,盯着李蓉:“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

“我不知道。”李蓉答得平静,“我只知道的是,她希望你好好活着。”

“而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回答的你问题,而是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活命的机会。”李蓉直起身子,缓声开口,“也是复仇的机会。”

李蓉和蔺飞白说着话时,裴文宣送着裴礼明到了门口,周边侍卫都被他们遣散开去,裴礼明叹了口气道:“你做事太莽撞了,这事儿你早该来说一声的。”

“我也不知道今日会出这档子事,”裴文宣苦笑,“殿下没同我说,来得太匆忙了。陛下临时问人,我只能将叔父拉出来帮忙了。”

说是裴礼明帮忙,可是裴文宣和裴礼明心里都清楚,谢兰清如今必然是要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滚下来,刑部谁接手谢兰清的案子,就暗示着谁去接尚书这个位置。

裴礼明在右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呆了近十年,终于熬出头来,而给这个出头机会的人,不是裴家众人捧着的门下省纳言裴礼贤,而是裴文宣。裴礼明面上没说,心中却逐渐有了计较。

裴礼贤虽然官位不低,但这么多年,给家中实际好处却不多。而裴文宣如今虽然年轻,但他手段非常,背后还站着的是李蓉,加上出手大方,如今直接就把升任尚书的机会交到他手里,裴礼明如何能不喜?

他按耐住心思,摆了摆手,只道:“都是族人,何必这么见外?”

“叔父说得是,”裴文宣温和有礼,“都是族人,日后还要舒服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