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帅哥你假发掉了 巫哲 2270 字 1个月前

最后两句那辰是随口唱出来的,但调子却意外地很好听,安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怎么样?”

“……谢谢啊。”

小区里挺安静,年后特有的那种安静,偶尔传来的稀疏的鞭炮声,道路两边已经跟雪地溶为一体的红色纸屑,淡淡飘过的硝烟味儿,全都透着嚣闹过后的落寞。

安赫今天的心情有些颠簸,跟现在这样的年尾巴气氛挺契合。

回到屋里,他按那辰教的方法,把毛巾浸湿了扔到冰箱里,冰透了之后搭在手上消肿。

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是种神奇的工具,对于安赫来说,那些无聊的乱七八糟的各种节目能很迅速的把他从别的状态拉回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节奏里。

比如现在的这种状态。

莫名其妙地就把一直压在心里的伤疤刨了刨的状态。

说不上有多痛苦,甚至隐约带着种“考试成绩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总算考完了”的快感。

但安赫对于这样的变化有些不安,任何变化都会让他不适应。

就连坐久了换个姿势都会有那么几秒钟的血液奔流,何况是他这样很多年都精心保持着的波澜不惊的生活。

为了保证第二天能有充足的精力,睡觉前安赫吃了颗安定,很快睡着了。

本来以为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会来点什么让人烦躁的梦境,结果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生物钟很尽职地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叫醒了他。

安赫有些眯眯瞪瞪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手往头顶上一撑,敲在了床靠上,手背上传来的钝痛让他顿时从半梦半醒瞬间耳聪目明神清气爽,还能振臂高呼了:“啊——嘶——”

手没有昨晚上那么红了,变成了青绿色,镶着红边儿,还是有些肿,安赫试着动了动手指,手指还算灵活,就是有点儿揪着筋似的疼。

这顿饭吃得真有意义啊。

回到阔别二十天的学校,安赫没什么太大感觉,就看着身边半死不活的学生挺有意思,教室里还有一帮作业没写完正趴桌上抄得四蹄儿不着地的。

安赫站在张林身后,这小子也正抄呢,安赫光看字儿就知道抄的是许静遥的,许静遥的字很有力,不像个小姑娘写的,跟那辰的字倒有几分相像。

“还差多少?”安赫凑过去问了一句。

“半本儿,”张林头也没抬地回答,“别烦我。”

“要不要我帮你?”安赫问。

“你……”张林有些不耐烦地抬头扫了他一眼,愣住了,“安总?”

“还半小时了,来得及么?”安赫翻了翻他的本子。

“怕屁,我就不信老师每本每页都看,”张林啧了一声,“看得过来么,反正都是抄的……”

“话还挺多,要不咱俩先聊聊?”安赫把张林前座的人拎开坐下了。

“哎,安总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暑假肯定不抄了,你现在饶了我吧,我马上就完事儿了!”张林一脸忧郁地看着他抱了抱拳。

“你看看人许静遥,你好意思追人家?”安赫小声说了一句,站起来往讲台上走了。

身后张林憋了半天才喊了一声:“靠!”

安赫转过头指了指他:“开学典礼完了以后到我办公室来,跟我聊聊你这个寒假都靠什么了。”

典礼结束之后,张林和班上几个不消停的都被安赫拎到了办公室,安赫没打算说什么新学期开始了要好好学习之类的废话,这些话,要让他们自己来说,能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说得更好更全面。

安赫就问了问了寒假都干嘛了,侧面了解了一下他们这个假期的动向,然后挥挥手:“该补瞌睡回家补瞌睡去,明天开始不能迟到了。”

几个学生散了之后,安赫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吃点东西。

在校门口碰到了蒋校,他打了个招呼正想走人,蒋校一挥手:“安老师,去吃饭?”

“嗯,”安赫点点头,顺嘴说了一句,“蒋校一块儿?”

“好,一块儿,”蒋校很利索地应了下来,“路口那家牛肉面?”

安赫说完一块儿就后悔了,他知道蒋校为什么这么爽快地要跟他一块儿去吃饭。

果然牛肉面一端上来,蒋校就说了一句:“上学期给你说的心理咨询室,考虑得怎么样了?”

安赫的手本来就疼,听了这话,差点儿连筷子都拿不住了:“蒋校,我真的不行……”

“年轻人,有点儿干劲嘛,”蒋校啧了一声,“你们这拨年轻老师里,思想比较能接近学生又有专业背景,责任心比较强的就你了,你说你那个咨询师证考来是干嘛的?”

安赫没说话,咨询师证啊,毕业的时候心理专业大家都考,他就跟着考了呗。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是希望你能接下来,”蒋校低头喝了口汤,闭着眼品了一会儿,“这家的汤就是正宗。”

学校里弄心理咨询室,上学期蒋校就跟他提过,安赫实在是不想做,劳神费力的还不赚钱,正常就按十几块的课时费算,而且蒋校的意思还不是走个过场,是要正经做出点样子来的,安赫想想都觉得头疼。

蒋校给他做完思想动员,吃完牛肉面,潇洒地抢先结账离去了。

接下去好几天安赫都很郁闷,这个活估计是推不掉,他对着自己班上的那些个问题学生就已经够烦的了,还要加上别的,简直没法想。

自己都一堆问题没解决呢,偶尔还得因为神经病那辰同学心烦。

再说这事不是说一个学生有问题来了,针对这学生就能解决问题的,还涉及到很多方面,周围的人,老师家长的配合……

“啊……”安赫抬腿蹬了一下办公桌,把椅子往后倾着靠到墙上,瞪着天花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