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世家贵妾 深碧色 2384 字 1个月前

沈瑜思量片刻,拿定了主意:“我不日便要离京,你若有什么证据,只管送到将军府就是。但他究竟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那好。”宗博义痛快地应下,顿了顿后,又迟疑道,“你可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

当初点青离开时,并没向他提及过自己的去向,若是运气好此事能成,铤而走险扳倒玉成公主,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到何处去找寻她。

他早就知道沈瑜不日便要离京,所以才特地赶在她离开之前,来问上一问。

方才谈及生死攸关之事时,宗博义淡定得很,可如今出声来问点青的下落时,却是分外犹豫。

沈瑜原该记恨着他的,可见他这模样,却觉出三分不忍来。可无论再怎么不忍,她对于这问题也束手无策:“她也并不曾告知于我。”

点青走得匆忙,临走前与她促膝长谈,两人聊了许久,可却并没提及去向如何。沈瑜觉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好,只是一心想要离开罢了。

至于何时能再相见,就全凭缘分了。

宗博义眼神一黯,低声道:“我就知道……罢了。”

说完,他并没再停留,径直起身离开了。

沈瑜兀自又坐了会儿,还是决定不插手,回到家中后寻了个何时的时机,将此事转告了宋予夺,便算是了了。

又过了几日,古丝路的批文终于下放,也到了该离京的时候。

青溪跟在沈瑜身旁多年,虽有心想随她离开,可奈何自家爹娘还在京中,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犯了难。

沈瑜将她的卖身契还了她,将她留在了京中,将两处茶楼托付给她照看,自己带着雁歌赶赴古丝路。

宋予夺并没想要去送她,两人早就将该说的说尽了,沈瑜想着的是悄无声息离开,他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去送别。

将要离开那日,宋予夺心不在焉地起身收拾了一番,离开府邸之前,令人将自己的一件信物给了沈瑜。西域驻守的官兵大多都是他的旧部,若真有什么难事,这信物能帮上不少。

沈瑜听了侍女的转告,沉默片刻后收下了这信物,并没推据。

她与宋予夺之间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互相信任,也曾互相依赖,分开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非是反目成仇。就算到如今,她仍旧对宋予夺这个人怀有好感,只是这并不足以让她迁就到放弃自己而已。

或许今日一别,此生不会再见,又或许机缘巧合会在他乡重逢,届时就又是另一番景象。

谁能说得准呢?

毕竟人生际遇之无常,原本就未可知。

离京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和煦的阳光彻底驱散了冬日残留的寒气,路边的垂柳已经抽了芽,一片生机盎然。

十里长亭有不少送别之人,涕泪沾襟,沈瑜心中有些微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她不是无所不能的圣人,没办法未卜先知面面俱到,所以这一生难免磕磕绊绊,也会被浮云遮眼走了岔路。

得失、取舍,知易行难。

但此心恒在,就足够她来纠正自己的路。

雁歌趴在窗边,吹着俏皮的口哨。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远离了一片繁华的京城,向无边的天地而去。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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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有才华横溢的文人墨客,有风华无双的美貌佳人,也有最深沉诡秘的权谋算计。

宋予夺并不是个喜欢勾心斗角的人,心机与算计都留给了沙场之上的敌手。他在边关之时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可回京之后数年,却都在装愚守拙。

可自打西域使团入京,便再也由不得他再“偏安一隅”。

他这个人一旦决定去做什么,就不会再犹豫,所以他在短短数月内筹划了许多事情,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发作。

这次突如其来的科举舞弊案,打乱了宋予夺的计划,但从沈瑜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他又忽而意识到,这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如果筹划得当,能省不少力气,同时将风险降到最低。

他原本要做的事情是撬动朝局,而如今只需要静观其变,届时轻轻的推上一把,便能四两拨千斤。

这场科举舞弊案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案子,皇上下令三司会审,更有太傅监审。

皇上龙颜大怒,没人敢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拖延,只是此事实在难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皇子,可他偏偏不肯承认。三司谁也不敢对这位皇子用刑,一时之间僵持在了那里,最后只好将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妥当,交付给了皇上,由他老人家亲自决断。

主使科举舞弊,这罪名是不能认的。若是朝臣犯了此罪,必会招来杀身之祸,而皇子也好不到哪去,纵然能保住一条命,也必然会被重罚。

毕竟科举可是为朝廷选官,一个皇子有什么立场敢来插手这件事?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三皇子抵死不认,因为他知道一旦认下,那他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他不认,自然有人帮他认。

皇上又下令重罚三皇子心腹,最后有一位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监撑不下酷刑,将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不仅仅是科举舞弊,这份证词更是直指三皇子谋逆之心昭昭。

口供呈到御案之前,将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三皇子的辩解都变成了笑话。

皇上头发花白,看起来垂垂老矣,又是愤怒又是伤感地向太傅道:“朕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会到今日地步。朕待老三那样好,可他想得却始终是争抢皇位,连科举之事都敢染指,只怕是早就恨不得要取而代之了!”

太傅也已经上了年纪,低声咳嗽了声,开口道:“皇上并没做错,只是他贪心不足,才会至此不忠不孝的地步……”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有总管太监进来回禀,说是陈贵妃求见。

自打当初有人呈血书状告陈家之后,皇上便冷落了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