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世家贵妾 深碧色 2521 字 1个月前

这笔交易落成,所以暂时相安无事,宋予夺也依着约定暗中调停。

宋予夺当然知道灵珠不会就这么算了,毕竟他当年带兵屠杀西域皇室,这可是血海深仇。一旦所有条款都商定,古丝路复开之后,灵珠随时可以撕破脸,再将旧事给捅出去。

届时皇上知道他早就得知其父是死在自己手中,又怎会不猜疑?只怕转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就是灵珠打的好算盘。

但这也是他的缓兵之计,只要能拖延出时间,就足够了。

他不能杀灵珠,杀了她,也还会有别人来传这个消息。所以就只能从根源解决,但这就得多些时间来安排布置。

所以两人就这么各自“心怀鬼胎”地耗着,心中早就是你死我活,可在旁人看来,却是一片平和啊。

“说起来,你就不怕家中那位如夫人起疑心?”灵珠似笑非笑道,“我这些日子在宫中听了些旧闻,有人说,将军你对这位如夫人可是情深义重啊。”

她说话时,总是会将尾调拖得长些,像是亲近,又像是威胁。

宋予夺不动声色道:“这种话,公主也信?她根本不能生孕,要她何用?”

这后半句,就忒诛心了些,宋予夺说完之后,心都抽了下,但脸上却还是那副不耐烦的神情。

灵珠勾唇笑了:“若要我说,将军你这样的人是没心肺的……那位如夫人好歹跟了你这么些年,你倒不怕她伤心。”

宋予夺冷笑道:“若不是她,我如今娶的就是公主了。太后当初将她赐下,我总不能违背懿旨,反正府中也不缺她一个人的吃穿用度,权当是养个闲人。至于旁的,与我何干?”

自打认识沈瑜以来,他压根就没说过半句重话,可如今为了打消灵珠的念头,却只能咬着牙这般贬低沈瑜。

他怕灵珠惦记上沈瑜,会以此为威胁。

他这么说,灵珠果然将沈瑜给抛之脑后,只是又嘲讽了句:“你若是有心肺,想来是狼心狗肺才对。”

宋予夺笑了笑,没理会她,转身出了门。

离了驿馆之后,他原是想要回家中去的,可想了想,又调头去了鸿胪寺。

若回了家中,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瑜,而眼下的情形,也不容许他去挂念什么儿女情长。他对沈瑜的情绪一向敏锐,纵然是晚上说几句话,也能察觉出沈瑜的变化。

从书房中摆放的账本,以及看了一半的西域藏书,他隐约能猜到沈瑜想做什么。

但他并没去拦。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太过凶险,山雨欲来,他并不想将沈瑜牵连其中。若她当真想离开,那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当初留下沈瑜,承诺了许多,可如今却发现不少事情都是做不到的,甚至还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可许多事不由人。

宋予夺抬眼看了看天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今是多事之秋,得先解决了这桩大事,才能再论其他。

第111章

其实自打两人相识以来,就少有全然坦诚相待的时候,不管是出于怎么样的考虑,或多或少都会有所隐瞒。

而如今更算得上是“同床异梦”了。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也当真算得上是默契,哪怕心里装了天大的事情,面上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险险地将这局面给维持得一片平和,相安无事。

古丝路的事情虽是交由大皇子主管,可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大能耐的人,加之对西域更不了解,所以实质上也不过是挂个名头,大半事情都交给了宋予夺来处理。

毕竟想要的名声已经有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并没工夫在这里耗。

这倒是便宜了宋予夺,他手中拿捏着这件事情,灵珠就不敢轻举妄动,便能再多拖延出些时间来。

朝中暗流涌动,可宋予夺半句没向沈瑜提过,她也不会主动去问,而是将心力都放在了茶楼的生意上。

若说先前还只是犹豫不决,沈瑜如今几乎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她开始整合倚竹与听音两茶楼的生意,筹备商队的事宜,而雁歌一直兴高采烈地帮着料理这件事,只恨不得明日就能启程一样。

“皇上在大年夜宫宴的时候,不是已经准了古丝路复开的事宜吗?”雁歌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向沈瑜抱怨道,“到现在都有大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有批文?”

沈瑜耐心道:“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并非是皇上今儿个准了,明日就真能开了的。这两地通商,要协商的事情多了去了,件件事情都得条分缕析地写下来,两方商议定了,方才算是能成。”

再者,除了这些个商人,只怕不少官员也打着这古丝路的主意,自然是要拉锯僵持一段时日的。

以她对朝廷的了解,就没几件事情是真能顺遂地批下来的,不知要经多少人的手,有多少利益的交换,才能落到实处去。

雁歌拖长了声音叹了口气,而后又好奇地问道:“夫人,您可定好了由谁来掌管这支商队?怎么都没听您提起过?”

雁歌跟在沈瑜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沈瑜身边的人手还是有所了解的,点青走后,剩下的掌柜都中庸得很,只怕没哪个是能担得起这重任的。

先前只顾着高兴,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她都有些替沈瑜发愁了。

沈瑜撑着下巴,偏过头去向窗外看了眼,最终还是选择据实以告,毕竟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了。她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我亲自带商队过去。”

“啊?”雁歌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而后又道,“这怎么能行?”

雁歌震惊不已,可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很少质疑沈瑜的决定,如今早就养成了习惯,觉着沈瑜既然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可沈瑜并没解释,慢悠悠地竖起手指,摇了摇:“这事儿你先别同旁人提,等到将来有了合适的时机,我再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