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七皇子还在说,希望贤妃造这些孽别报应到瑜哥儿身上,那孩子还小,啥也不懂的。

结果没过几天,人就死了。

贤妃哭得肝肠寸断,哪怕后来不哭了,瞧着也不像之前那么和善,瞧着阴郁了些。皇后劝过她,说兴许是嫌人间苦,他到天上享福去了,贤妃还是那样子,知道越王府解禁,越王进宫去看过她贤妃瞧着才好一些。

她好些了,宫外就多出一些说法,有人说越王府的小世子本来能活,有人能救,却不愿意救她。

“你这话说得不实。越王的儿子染上天花,普天之下谁敢说自己能治天花?要是真有这样的人,早就飞黄腾达了他。”

“不是那样,你忘了燕王世子妃?听说她给皇后娘娘送了枚平安符,皇后娘娘这一年无病无痛的,她还能生出仙女儿来,难道救不了一个越王世子?”

“照你这么说,谁家有个生了重病的都去找她,死了也都怪她呗?”

“贤妃娘娘真找过她,请她再做一枚平安符,她不肯啊,你说这人多硬的心肠?”

“这事我也听说了,我听说的同你却不一样,贤妃娘娘要的是清净法师开光的平安符,她咋不索性问皇后娘娘借呢?说到底她要的压根就不是平安符,而是平安,这还求什么燕王世子妃,她该上庙里求菩萨去。”

“就算是这样,能救人为什么不救?”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听人吹几句燕王世子妃命好就真以为她无所不能。人得了天花,那是天花!能不能活看你命够不够大,难道世子妃点头他就能活命摇头他就得死吗?我就纳了闷了把这事推给燕王世子妃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嫌人家心狠,那大家伙儿认清楚人,谁家以后缺米少粮要饿死了都去你家吃饭行不行?”

这人没讨着好,又换了个地方说燕王世子妃命虽然好,心也挺狠的。燕王妃母女五皇子夫妻都让她咒得倒了血霉,这回越王府的小世子得病,贤妃娘娘想问她借点福气,都没借上,小世子才五岁大,人就死了……

有句话说,你在京里面随便走走都可能撞上个达官贵人,这人运气也不好,说的正痛快就撞上威远侯府的少爷。

威远侯府是汉阳郡主的夫家,那府上的听见有人在编排燕王世子妃,能不管管?

他绑了人往衙门一送。

这人起先还嘴硬,说他只是学别人的话,刑一上,人扛不住就交代了,说是有人花钱请他传的。再要追查,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人不认识,问他对方长什么样,他说挺普通的,中等身材,中等长相,反正从头到脚都没什么特色。再要盘问他说自己见钱眼开,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衙门忙了一通,没逮着幕后那人,只能贴个告示让百姓们注意,造谣诋毁皇亲国戚是重罪,轻则坐牢,重则砍头的。

动静闹这么大,钱玉嫃就算不出门,也听说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就觉得有些人挺可笑的,病了看大夫,想找寄托也是上庙去拜菩萨,没听说把自家人生死绑别人身上人活了谢谢她人死了怪她不尽心要她赔命的。

钱玉嫃自己时不时还得生场病,哪管得了别人活不活?

她要是有那本事,哪用为明姝操那么多心?

要是当年的钱玉嫃,怕是已经气哭了,人真是天天在变,经的事太多,娇海棠也能变成霸王花一朵。钱玉嫃听到外面编排她的内容,还不太生气,觉得荒唐更多。

她最先想到贤妃娘娘,觉得这兴许是贤妃娘娘送给她的开胃菜。

又一想,也不一定。

他们上京之后触犯了一群人的利益,恨她的大有人在,也可能是其他哪个见缝插针。衙门尽力了没逮着人,这没法怪:“听说将人绑去衙门的是威远侯府的人,我记得威远侯府是汉阳郡主的夫家,嬷嬷替我备份谢礼送过去吧。”

谢礼当天就送去侯府,那边没料到她会郑重答谢,收下东西之后还有人嘀咕来着,瞧着挺客气一人,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同她过不去?

威远侯府这边以前没觉得汉阳郡主特别好,得说幸福感是需要对比的,从盛飞瑶开始折腾,他们对自家媳妇日益改观。

汉阳郡主生完二胎之后胖出不少,努力过还是没恢复到之前的窈窕纤细,她相公本来有看法……见识到方中策有多惨之后,他不敢了。

再说,从王妃进庙,燕王府就是两位侧妃在管,这在无形之中也提高了汉阳郡主在夫家的分量。最近一年,对王妃一党来说自然相当不幸,侧妃这边沾了光,威远侯府间接获益,自然会愿意同钱玉嫃好好相处。

衙门抓了造谣生事的投进牢里,又发出告示,这么做效果挺明显的,至少在外边议论这事的少了,哪怕回去关上门说,少了人煽动,多数也能客观地看。

前人说过两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这是很多人做人做事的法则,我不害谁,也没那么多善心给一些不相干的人。再说这回事,说是贤妃娘娘找燕王世子妃救命,那意思是燕王世子妃能治天花?她要是有这本事却不援手,人死了你骂她冷血冷心说得过去,她也没这本事。

背后的人是想将钱玉嫃搞臭才会布这个局,衙门没逮着她,到头来还是没逃过孽力反噬。

很多百姓是不聪明,他也不是没脑子,没课刻意去煽动引导的人,你让他自己琢磨,他想着贤妃才有问题,你说她那么心疼孙子,咋没磕着头上法藏寺去请法师援手?她不放下身段去求,却要别人替她去求,那又不是别人的孙子……

也有人说,兴许是觉得自己求不到,得世子妃过去才有用。

同样有人反驳说你都没试过咋知道?再说清净法师也未必会见世子妃第二回。

这回事,乍一听是燕王府的见死不救,仔细品品贤妃才是毛病多,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人家让你孙子得的天花,怎么偏偏扭着她不放?

宫里面贤妃娘娘只是恼恨一计不成,还不知道这回已经影响到她洁白无垢的形象。比起她,越王妃陈氏最近两日坐立都难安。

她是不知道钱玉嫃本事到底有多大,却知道与之不对付的全没好下场,因为这出,她不得不逼迫自己从失去爱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搞出来的事,想死也别拽着我们。”

她念了几句,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你说燕王府那头会不会怀疑上咱?”

“您若怕有误会,可以寻个事由同燕王府的见一面,把话说开。”

陈氏摸了摸她五个月大的肚子:“我这样哪能出门?要不嬷嬷你替我过去,就说这几个月我身体垮了很多,这胎怀得不稳当,想问世子妃讨一样她女儿用过的东西,沾点福气讨个彩头。你顺便替我解释一下,得让她相信外头闹那一出同我越王府毫不相干。”

去是可以,就怕过去吃闭门羹,换做任何人风评受害都不会给重点怀疑对象好脸色看吧。

这回事出了之后,被怀疑的其实就那几方,越王府妥妥要占个坑。

嬷嬷胡思乱想一通,人就到了燕王府,道明身份说明来意之后立刻有人进去通报。等了一刻钟有多,报信的人回来了,请她进去。

其实去年就见过一次,就那会儿太子妃将诸位妯娌介绍给钱玉嫃,其中有越王妃。这位嬷嬷是贴身伺候越王妃的,便跟着瞧过一眼,当时只觉得人漂亮极了,其他方面不太显得,今儿个再见,她觉得这一年里世子妃改变很多。最明显就是她身上多出些矜贵之气,人也从容淡定不少,瞧着有点皇室中人的样子。

嬷嬷只看了一眼,不敢盯着人猛瞧,钱玉嫃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问:“听说你是越王妃跟前的人,有事找我?”

“老奴姓丁,是在越王妃跟前伺候的,给世子妃请安了。”

“老奴今儿个是奉我们王妃之命来的。前段时间王妃总是在担惊受怕,既怕大少爷不好,又担心其他人也染上病,她在二三月里把出喜脉,这胎从怀上就没好好养过,现在五个多月大了还是有些不稳。王妃听说您怀着的时候几乎没有波折,生下来又是仙女下凡,让奴才过来跟您讨一样明姝小小姐用过的物件,看您肯不肯给。”

这种事还挺常见的,一般是谁家生了又壮实又聪明的儿子,这孩子长大一些,陆续会有人去讨要旧物,借点福气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