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陈六过来找谢士洲,听说他在给李茂穿小鞋,就撇撇嘴:“用得着这么麻烦?你要不爽直接找人打他一顿!”

“那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这种事你没做过?”

“以前做过啊,以后不能这么做了,我们嫃嫃虽然不讲道理,但她喜欢讲道理的人。”

陈六:“……我说谢三你有点出息。”

谢士洲还嫌弃他:“你不懂,等你哪天喜欢谁就知道了,就怕到那会儿你比老子更没出息!”

“那没可能!”

“话别说绝了,我一年前还觉得我能再逍遥个十年八年,结果转身就让她套住。”谢士洲端着凉茶水慢慢喝,问他今儿个过来干啥?

“闲着没事,找你打发时间。”

谢士洲想起来:“前头听说你家老头要纳唐瑶做妾,结果又没动静了,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是真的,前头没出热孝不好办,这已经张罗起来,过些天就要进门。我那会儿听说劝老头子想想清楚,那就是个搅家精,摊上没好事情。他好像没所谓的,可能纳的小妾太多了,什么作精都见过吧。”

“那你娘呢?”

陈六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们瞧不上,说起来唐瑶还是年轻漂亮的,这么个人要进门了,按理说做太太的不该无动于衷。但是……“我娘也没所谓,她说后院那七个狐狸精又不是白白修炼这么多年,到时候总会有人教她乖。她说做太太的做什么放下身段去跟个玩物纠缠?狗呢就只配跟狗打架。”

各家太太岁数都不小了,还有几个会跟老爷亲热?她们成天被困在后院里头也无聊,有几个小妾吵吵闹闹还能添点乐子,总比看着一潭死水舒坦。

左右陈家太太没把唐瑶当回事,陈二爷是风流,他可不糊涂。

陈六以前也会抱怨他家里,他说的多半是自己的惨,不太会提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是以谢士洲知道的也比较有限,这会儿听他一说,才觉得唐瑶要遭。

因为春风楼事件唐家被很多人打压,但这笔仇怨已经随着唐家破产了结了。其他家的陆续放下,唯一放不下还打算接着对付他们的就是马家那头。

马家是跟陈二爷做生意的,抬出陈二爷自然就降住了他们。

唐家要的是喘息的余地和东山再起的可能,对他们来说送唐瑶去陈家不亏。可唐瑶得为自己考虑,她在陈家是没有多少出路的。

陈二爷对自己的女人虽然不差,也不会为了个小妾落太太脸,后院里规矩立得明明白白,前头七个什么出身的都有,也没翻起大浪,唐瑶兴许打着斗垮陈太太上位的主意,但她恐怕到不了太太跟前就要被其他那些姨太太收拾了。

“你要想知道她在我府上如何,这个简单,就怕她处境太惨回头你媳妇儿难受起来,又觉得好歹是亲戚,要让我搭把手去帮她……我这就告诉你,那没可能!”

谢士洲瞥他一眼:“都划断了还亲什么戚?我媳妇儿在你心里是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陈六:?

“要不然你咋这么看她?就说天底下这些女人,真有不小心眼的?就算有,她还能是钱玉嫃?”

第32章

李家人急上了火, 钱玉嫃却根本没有时间分给李茂。她爹回来说谢家有意在今年就把喜事办了,他们觉得腊月好, 一来有日子,二来冬天里好开席, 珍贵食材运回来能放得住。

乔氏不大愿意, 提出来说:“会不会太赶了一些……这都是六月份, 就只剩小半年时间准备。”

“倒不必担心, 给嫃嫃的嫁妆你不是提前几年就在准备?陪嫁的金银器物都是现成的,吉祥被套四季衣物我已经定下, 在赶制了,嫁衣也是, 怎么说都还有半年,这些事加钱就能办得妥当。”

乔氏又说:“我还是不大舍得。”

钱炳坤坐到她身边去,调侃道:“今年嫁女你舍不得,延到来年也是一样。”

“老爷你就不牵挂你姑娘吗?”

“这话可诛心了!我只得一儿一女,小子经常还不在家,平时都是姑娘在跟前孝敬, 我疼她不比任何人少, 可到了这岁数总要走出这一步。谢家催得紧,也说明稀罕她,早些把喜事办了没什么不好。过去这十来年里, 嫃嫃她做什么都很顺利, 唯独在亲事上多有波折, 她一天不嫁出去, 我都没法彻底安心。”

每回听老爷说膝下只得一儿一女,乔氏都很愧疚,在宗宝一岁多的时候她怀过一胎,不赶巧她爹过世,乔氏怀着身孕不能回去奔丧,她难受啊,那几天精神不好,也不太能吃得下,走起路来脚步都是虚浮的。这状态能不出事?那胎反正没保住,那之后她也没再怀过。

谁家不盼着多子多福?连续几年都没动静乔氏还看过大夫,大夫也没看出有啥问题,只说可能没有缘分。

当时还是挺难受的,后来儿女慢慢长大了,她也就认命了,只是偶尔才想起当初还怀过老三,当娘的对不起他,怀着三四个月就落了。

看夫人的神态,就像是在回忆陈年旧事,钱炳坤问她想到什么?

乔氏总不能在商量女儿婚事的时候去提当初落了那胎,她就说想起钱玉嫃小时候了:“老爷你记得吗?她那时小小的一团,像胖元宵,那么小的孩子却不爱哭,一逗她就笑,你那时还说呢,姑娘这一笑就感觉福气都飞来了。”

钱炳坤伸手将夫人揽进怀里,点点头说:“记得,哪能不记得呢?那几年确实是做什么都顺利,我心里一直觉得嫃嫃是小福星来着。也不知道谢家小子是什么好命,能娶着咱家姑娘。”

……

这对父母谈个婚事就吹起来了,得亏钱玉嫃本人不在这边,给她听着能得意的飘上天去。

说到最后,乔氏还是同意下来,想着既然年末就要嫁女,她还得抓紧了教姑娘一些东西。

次日乔氏为女儿量身打造的新娘子课堂就开课了。钱玉嫃也知道了两家商量出的结果,刚听说那会儿是感觉太快了一些,又一想这还挺符合谢士洲做事的风格,他心里惦记着,就是会一直催你让你不得不把计划提前。

钱玉嫃要听她娘讲当家太太的驭人之道,又要看账本,要学着管理嫁妆。

她之前还能翻着闲书吃着糖水桃子,最近没这个心了。

谢家送了几个网纹皮的瓜果来,说是哈密的土产,好不容易才运进蓉城,统共没得几筐。

“那还给我送这么多个?”

跑腿的是祝管家,他擦了把汗说:“是分给三少爷的,三少爷只看了一眼,就让奴才送您这头来。您不急着吃就找个阴凉处放着,比如今儿个想吃,挑一个来洗洗干净下井里凉着,回头切开把瓤刮去就能吃了。”

“我记住了。”

“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奴才这就回去给三少爷复命。”

祝管家说完要走,钱玉嫃把人喊住,她让白梅上凉茶来,问:“谢士洲他近来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