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一直默不作声,这个老奸巨猾或许看出一些端倪,他对我点点头:“小冯,好自为之,我们走了。”
他和王新斌顺着原路返回。
我看看眼前的建筑群,深吸口气,走进去。门口竟然有穿着古代服装的侍女,冲我点点头:“你是冯子旺?老母在里面,请随我来。”
我跟着她往里走,越走越是震惊,这里看不到一样电器,摆放的都是明清家具,古香古色,恍恍惚惚似乎来到了什么宫廷剧的拍摄现场。
到了内室,侍女轻笑一下:“请进,老母在里面等候。”
我点点头,轻轻活动脚腕,那里别着一把淬着毒的匕。我在考虑一件事,待会杀了素还真,要怎么跑路。
这里是内宅,想来没人随便有资格进来,我如果真的顺利得手,到时候会有时间很从容的跑路。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杀了素还真之后,无极派能让我当鬼堂的堂主吗?
吴彪子信誓旦旦是这么说的,可对他的人品我不敢恭维,满嘴都是谎言,是撒谎界的宗师人物,满嘴跑火车。如果吴彪子仅仅是无极派的一环,他根本没有话语权让我当堂主,一切还要听无极派安排。
这里就有点玄机了,我杀了素还真,无极派会不会甩黑锅给我?毕竟是杀了人,从此我就浪荡江湖吧,警察也不会放过我,黑白两道都会追杀我,从此天下无安身之处。
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好好思量思量。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我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撩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是一处芳香四溢的闺房,面积还挺大,能有六十来平,放着木桌木椅,墙上挂着一面琵琶。
对面是一张木床,古代叫榻,床前挂着粉色的帘子,上面绣着深红和粉红的玫瑰。这里让我坐卧不宁,其他先不说,充斥着极为浓烈的花香,椅子上还都铺着绣花锦垫。要说这里是女孩的闺房吧,似乎用力过猛,像是刻意营造出这么个气氛。
这时床上有人说话,“你先坐,桌上有茶,想喝什么,自己倒。”
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哪敢喝这里的水,此地妖异莫名,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摸了摸脚腕的匕,深吸口气,脑子不停运转。
这时,床上的人说:“我收拾好了,你要不要看。”
我嗓子冒火,“嗯”了一声。
粉红的帘子撩起来,露出了床上的情景。这一露,吓得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床上坐着一个美人,披着隐隐若现的白纱,正对着一面铜镜搔弄姿,手里拿着一个绣花架子。
美人绣花,本来是美景,可看到此人长相,顿时美感消失。这美人竟然就是素还真,她看面相能有五十了,保养的还不错,肤白细嫩的,毕竟岁数到这,怎么说也不是小姑娘,弄的这么一副鬼样子,只能让人恶心。
她在软榻上冲我招手:“你过来啊。”
我满头冷汗,哆哆嗦嗦。素还真用手掩着嘴,笑眯眯的,那模样似乎在模仿古代仕女图上的仕女,可看起来既诡异又做作。
第一面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老母,威严无比,穿着黄袍子跟王母娘娘似的,一转眼就变成闺中怨妇,这个差别太大,我一时无法接受。
素还真呵呵笑:“过来吧,我又吃不了你。我知道陈东方和王新斌是什么意思,难为他们两个了。”
“他们……他们……”我说不出一个字。
素还真笑:“王新斌和你斗法的时候,他放水了对不对?”
我脑子嗡了一声,坏了,让素还真看出来了。这娘们果然有几分道行。
我慢慢蹲下来,手摸向脚腕的匕,准备和她殊死一搏。
素还真笑着说:“陈东方和王新斌都在演戏,演给堂里的其他人看,其实你是他们找来专门伺候我的,是吧。”
我汗流满面,哆嗦着说:“……是。”
素还真说:“肯定是陈东方出的主意,故意找来一个和胡堂主很像的人,他真是用心良苦了。知道我和胡堂主的情分。”她叹口气:“二十年了,每一天晚上,我都会想着胡堂主。”
她喘息声更浓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鬼堂的密室
“你过来啊。”素还真招呼我。
说实话,此时此景如果是个小姑娘,我还能有点想法,可榻上趴着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我再想女人,也不至于和她怎么样。
我沉默片刻说:“素还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你行什么苟且之事。”
素还真把白纱紧了紧,从床上下来,她身材在同龄人里算是可以了,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能看出她的骨节都有些僵硬,走起来路偏偏搔首弄姿,真是让人无法看下去。
她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椅子上,翻起两个茶杯,给我倒茶。泡的茶都是菊花茶,透着浓香,我没有胃口,也不敢喝这里的水。
素还真看着我,轻轻说:“你和他真像,真的,那个眼神,那个神色真的是太像太像了。如果不是我知道他还活着,说不定就真以为你是他的转世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脏剧烈跳动,真是没想到原来那位胡堂主还活着!
素还真摸着我的下巴,我没有动,只感觉清香扑鼻。
我说道:“原来那位胡堂主在哪?”
“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素还真看我。
我默不作声,一时不知怎么办好,现在机会难得,我们坐的这么近,我抽刀行刺,她根本躲不开。可我不想这么做。这么做会把我自己陷入生死境地,二是素还真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我想知道。
素还真看着我,她不愧是做了很长时间的鬼堂一把手,眼神很犀利:“你难道是无极派的人?”
我心一颤,原来她早就知道无极派。想来也是,她是鬼堂的权力中枢,所有的信息和情报最终都要汇集她这里,她知道对手的情况太正常了。
在她点破我来历的这一刻,我忽然平静了,也知道了最终的抉择。我慢慢把脚踝上的刀鞘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说:“其实我是奉命来刺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