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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飞怔了片刻,忽然拔剑出鞘,剑锋直指谢景明。
谢景明看着寒光闪烁的剑锋,迟疑片刻,未动。
白金飞道:“你总说天下论武堂好,我还是觉得我们天宁教更好。你在天下论武堂学了五年,我在天宁教也待了五年。我们比比吧,我真的很好奇,现在我们谁更厉害。”
谢景明想了想,拔出自己的双刀,摆开架势。
白金飞提剑攻了上去。
小时候白金飞和谢景明也曾切磋过几次,那时候谢景明总是赢得毫无悬念。然而这一次,白金飞却极为轻松地赢了。他只用了两招,就打落了谢景明无力的左手持的短刀,三招后,剑尖顶在谢景明的胸口。他没有停手,手中的剑继续往前刺!
然而仅仅刺进皮肉一寸后,他还是停下了。
他第一次赢了谢景明,本来可以炫耀。可或许是赢得太轻松了,他本来想调笑两句,刚扯起一个笑脸,又颇觉无趣地把嘴角耷拉下了。
“你若执意不肯留下,我就只能杀了你了。”他说。
谢景明坦荡回应:“我纵然死,也不可能为魔教效力。”
白金飞不生气,只是叹气:“你真傻。都这时候了,还一口一个魔教。你说句假话哄哄我,你说我就信了。你趁我不备,不就可以逃走了?”
谢景明非但不骗他,还说出了更过分的话:“我若走了,而你不走,我们就是势不两立。有朝一日,也许还会兵戎相见。”
白金飞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又想笑,可眼眶也有点红了。
他抽出剑,挽了个剑花,随即收剑入鞘。剑鞘合上的同时,谢景明的一缕长发也随之落地。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嗯。”
“你知道我也还是说一遍。这是恩断义绝的意思。谢景明,我们恩断义绝啦!”他语气轻松,“我挺舍不得的,真的。可是没办法呀,这些年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人没了谁不行呢?”
就在刚才,他说,我需要你。现在他又说,人没了谁不行呢?
谢景明过了很久才又嗯了一声。
这个结果不意外。这一个月来,他们都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了。而这已经是最温和的方式了。他们都比对方想象得温柔,也都比自己想象得心软。然而纵使早有心理准备,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会难受,还是不甘心。
头发落地之前,谢景明伸手想捞,可惜没有捞到。
白金飞道:“这段时日我同你说天宁教的好,你却总和我说外面的天下有多好,有那么多美丽的地方,有那么多有趣的人。你说得那么好,说得我都心动了。我是去不了的,你就替我去看看吧。江湖上这些破事儿,你能少搀和尽量少搀和。”
他一面嘱咐,一面慢慢地后退。他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