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凹凸冷笑,道:“谅你也不敢真开枪……”
话音未落,白凹凸脸色大变,身前的彼岸之花突然由盛放转为凋零,同时她体内生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狂泄而出,流向虚空,转眼间就被虚空内狂暴的原力吞噬。
电光石火的刹那,白凹凸又惊又怒,没想到赵若曦竟然真的开枪了!
一时之间,强横桀骜如她,面对彼岸之花的凋零,也有束手无策之感。曼殊沙华的攻击太过诡秘莫测,让人无从抵御。就连永夜议员也吃了个大亏,何况白凹凸。
眼见彼岸之花行将凋零的刹那,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不可!”
随即垂下一只大手,一把将白凹凸连同整个营地在内握住。在这只原力幻化成的大手中,一朵朵彼岸之花的凋零速度都骤然放缓。可是它们依旧在凋零,每一朵彻底败落,原力大手中就会出现一块塌缩缺失。
彼岸之花还有大半,原力大手就已破烂不堪,随时都会破碎。眼见白阀即将损失惨重之际,空中突然有人哼了一声,随即无数原力幻化的气箭落下,每箭都会射灭一朵彼岸之花,转眼间所有彼岸之花全都消失。
曼殊沙华的一击,这才算过去。
但是许多白阀战士已经受到了影响,脸色苍白,气息虚浮。有不少人连站都站不稳,瘫坐在地。就连白凹凸,原力也有一丝不稳迹象。
空中出现一个富态老人,原本和蔼的脸上却有些气急败坏。他自空而落,浮在赵若曦对面,怒道:“曼殊沙华是国之重器,怎么能对自己人用?你,你这是……”
以他城府,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词汇形容,可见已气到极处。
赵若曦握枪的双手也在颤抖,持曼殊沙华一击,对她也是消耗极大。可是她死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不肯晕过去。
她完全没听对面老人在说什么,只是盯着白凹凸,颤抖的双手再次举起曼殊沙华,脸上最后一分血色突然褪尽,全身生机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而周围又有朵朵彼岸之花浮现。
她竟是想要再开一枪!
赵若曦身后响起一声叹息,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下了曼殊沙华。王伯在她身后浮现,说:“小姐,今日不可再用曼殊沙华了。”
随着王伯的一按,曼殊沙华光华居然徐徐收敛,朵朵彼岸之花还没有完全显现就已散去。
可是赵若曦却拼命挣扎起来,叫道:“别拦我!我要杀了白家的贱人!谁拦我我就杀谁!”
王伯望向赵若曦的目光全是心疼,道:“小姐,今天不能再用曼殊沙华了,实在要杀,明天再来也是一样。”
对面白阀老人闻言一怔,顿时哭笑不得,道:“这个,老王,虽说你现在身在赵阀,可是总得顾念点过往情份吧?”
王伯只当没有听见,将曼殊沙华从赵若曦手中取下,收入枪盒,然后抖开一张厚毯,将少女包裹起来。赵若曦拼命挣扎,可是没了曼殊沙华,她不过是个普通少女,哪里挣扎得出王伯手心。
赵若曦满心不甘,怒视着对面的老人,叫道:“我知道你是白阀的长老……”
老人脸现尴尬,道:“老夫可不只是一介长老啊,本公乃是……”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赵若曦根本不听,而是抬头望天,叫道:“凭他根本挡不住我的曼殊沙华!青阳王殿下,你这是打算和白阀联手,压我赵阀不成?”
这话一出口,整个天地似在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动弹不得。空中响起张伯谦带有金石之音的声音:“曼殊沙华可不是你的,也不是这样用的。”
许多白阀战士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青阳王出手,才能够丝毫不带烟火气地化去曼殊沙华的一击。
“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赵若曦小脸上写明了不讲理的打算。
张伯谦依旧没有现身,而是道:“你再胡闹,我让魏煌把你收回西陆去。”
赵若曦气势立刻弱了三分,她已经到了虚空浮陆,可是打死都不想回去。而且她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就是对自家老子畏惧三分。
她眼中光芒一转,又道:“殿下,您要保定白阀,是吗?”
张伯谦哼了一声,道:“就你这个小家伙也想拿话套我。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的事你们两家自己处理。只是有一点,此乃国运之战,又恰好由本王负责。若是谁影响了战局,休怪本王不客气,那时不管什么人都保不住你们。”
话音即落,天地凝滞就此结束。众人都知,青阳王已经离去。
白阀老人向赵若曦和王伯望了一眼,目光复杂,叹道:“幸好没有出大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正当如此。”王伯点头,就欲带着赵若曦离开。
“等等!”赵若曦叫住王伯。白阀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刚刚赵若曦一见面话都不说,直接拿曼殊沙华开轰的举措早已惊住他们。现在所有人都清楚,赵若曦也是位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主。
赵若曦没有理会白阀众人,而是对王伯说:“浮陆这里很不好玩,明天我要狩猎蛮荒!”
王伯不动声色地道:“小姐想要猎什么?”
赵若曦从牙缝里磨出来一个名字:“当然是白空照那贱人!”
“老奴知道了。”
赵若曦又道:“本小姐最近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枪法就不准。谁要出现在我猎物周围,说不定会误伤哦!”
说罢,她就和王伯一路远去。白阀众将士则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误伤?当世十大绝顶名枪中,恐怕就只有彼岸花开的曼殊沙华不会误伤。
老人看着赵若曦和王伯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对白凹凸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这微胖老人实际上是当今白阀家主堂弟,世袭宁国公的白松鹤,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修为都可和赵阀幽燕二公相提并论。他一言即出,白凹凸也不能当面顶撞,当下跟着白松鹤走入主帐。
白松鹤在中央主位坐定,也不叫白凹凸坐,收起笑容,威仪自现,淡淡地道:“说吧,为了一个白空照,你还要做到什么程度。”
白凹凸微微皱眉,说:“不过是伤了一个千夜而已。就算他和赵若曦有私情,又有什么。”
“胡闹!”白松鹤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怒道:“那千夜身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本公早就得到消息,千夜实际上很有可能是承恩公的私生子。这些情报早就发了下来,你难道从来不看吗?”
白凹凸一怔,随即道:“那也不过是个庶子。再者说,我一向对门阀世家里这些来来回回的破事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