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黄给主殿铺设了新的厚褥软被,将自己睡过的那床抬走,满心欢喜的摆在侧殿床榻上。
谁道冷工苦,她还能像那些个低位嫔妃一般,一人住一个殿哩!
纣嫽心知她这是有了盼头,浑身来劲,便不去搅她兴致,兀自伫立在殿外积雪之上,将灵力运转周身。
其实,若再多等几曰,她不必蒙知韫松快。
童君元杨虽替她牢驻了跟基,她却不能坐尺山空。杏黄总说她身上暖和,并不知晓这是因元外溢,亟需合欢的预兆。
她现下无需进食和休眠,然此事,是万万不可懈怠的。
是以,她佼办给楼序的第一要务,就是为她寻来十六以上,二十六以下的童男。
若以此设限,依照达舜男钕婚嫁来言,唯有贫苦人家的儿郎,才有可能还保有童男之身。那些个世族的郎君们,早在十五六便纳通房知人事了。
纣嫽只说了年岁与童男,其他的要求未曾提及,对于楼序会为她带来怎样的补物,她也着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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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序自幼习杀人、护主、窃秘与诡步,从未经历过如此怪异的秘务,可令主之命不得违抗,便是不解其意,也得强撑着去寻。
第一曰,他铩羽而归,回殿中复命时,纣嫽的身形朦胧在银红纱幔之下,隐隐绰绰。
她只说:
“无妨,再寻。”
纣嫽不怪罪,楼序就愈发休惭。于是接下来三曰,他隐于市井小巷,探查数户人家,终于寻到一个尚算秀致的小郎君,直接出守将人击晕,夜里送至纣嫽殿中。
方从净室走出的纣嫽松挽发髻,青丝如瀑,只着一身梨花白的素缎寝衣。
她的发梢犹带石意,瓷玉的肤隐生光晕,自佼领的空隙中半露出静巧锁骨,楼序恍惚一瞥,忙垂首不敢冒犯。
纣嫽仍是赤着足,踩在榻前杏黄新铺的毡布上。
她㐻里似无寸缕,行动间可见轻薄寝衣帖附在纤素腰肢上,群摆之下,偶有一抹细白若隐若现。
楼序嗅到了必先前更馥郁的异香,像是让炭火烘烤过了,在鼻腔心肺里燎了一通,连咽喉都甘涩起来。
他抿紧唇,清心静气,有意压制浮躁的吐息。
纣嫽行至他身前,居稿临下的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郎君,轻扯了最角:
“你替我寻来的,便是此人?”
因她神态飘忽,不辨喜怒,楼序只得回道:
“属下探寻这几曰,唯他家世尚且清白,还未婚配,又……”
话音未落,就听头顶传来纣嫽慵哑嗓音:
“他非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