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枯坐两个时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伏在浴桶边缘,佯作晕眩。
叩门声响起,伴随着道童的声音:“女居士,可以出浴了!”
屋内无人应答。
道童又唤了几声,将耳朵凑近听,里面静悄悄无一丝声息,他挠了挠头看向身后立着的人:“天师……”
修长的手指落在门上,轻轻一推,竟然没有落锁。
白沉水微微蹙眉,不知该以为她一片真诚全无防备,还是该叹她心思千回百转。
他走进门,绕过屏风,逐渐稀薄的雾气中,美人香肩如玉,凝露微微。
她伏在自己手臂上,仿佛睡了过去。
白沉水眼眸渐凝,片刻,忽然伸手自窗帘上“嗤啦”一声撕下一截轻纱,叠了几叠蒙上双眼,在脑后随意绾了个结儿。
他长臂一探,取下了挂在屏风上的衣衫,抖开来将浴桶中的人裹住,扶坐起,清凉的指尖顺着她的小臂滑下去,估量好位置,然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江羡鱼本是装晕,听见他窸窸窣窣不知忙活些什么,过了会儿身子腾空而起。
幸好她经验老道,否则一触之下肌肤微颤身体僵硬,立刻就能被人识破她是装晕。
她犹在唏嘘,却不曾注意到,即便蒙着双眼,白沉水依旧在屋内行动自如,丝毫不会碰壁。
很快,身体被人平放在了床上,柔软的衣料盖下来,江羡鱼“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道长……?”她声音沙哑,仿佛有些疑惑,柔软的手指已经触及白沉水蒙着眼睛的轻纱。
白沉水下意识的别开脸,但慢了一步,轻纱滑落下来,他看到江羡鱼裸|露在外的双肩与锁骨,连同那微妙的起伏,尽收眼底。
仿佛触电般移开了眼,白沉水脸色有些难看,他闭了闭眼,脑子里却尽是女人如同上了釉色一般晶莹的肌肤,媚态百生。
“我怎么会……”江羡鱼如梦初醒,面颊飞快升起娇羞的红晕,眼神有些闪躲。
她拢紧衣衫,抿了抿唇正要说什么,白沉水已决然转身,大步疾走出了门。
……犯得着这么大反应?
江羡鱼诧异的看着自己,她又不是仙人掌!只是露了肩膀和一点酥胸而已,他就吓成这样?
想起他疾走而去的背影,江羡鱼没忍住低笑两声:“真是纯情。”
纯情的白道长此刻心情很糟糕:他悔不当初一时心软,竟让这妖女近了身有了瓜葛。
他是知道的,这是一株披着娇嫩外衣,实则狡诈如狐的食人花。
他不该放任她闯进自己的世界,一点点挑拨着他遵守了二十五年的清规戒律。
他对不起师尊,趁着大错未成,道心未动,他还有机会纠正这一切,他如是想。
因此,当江羡鱼满心惬意,以为这千年铁树快要被撩开了花时,下一刻,就被自己听到的内容惊呆了。
她凤眼圆睁,仿佛有些不可思议:“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有些委屈,更多是不解。
白沉水不肯跟她废话,一字一句冷清极了:“姑娘的身子,施针不如药浴性温,今日观脉象也是如此。”
他眼睑漫垂,一张脸当真是慈悲中带着出离世外的漠然:
“药包我已命人准备,三日后会连同浸浴的方子,一道送至贵府……姑娘日后,就不必再来了。”
江羡鱼的心猛然一沉。
“为什么?”良久,她轻轻道,声音含着几许艰涩。
白沉水面色无波:“诚如姑娘所言,在我眼中,你只是个病人。”
这一句话尘埃落定,江羡鱼猛然看向他,脸色惨白。
她眼中波澜叠起,最终却化作一股惆怅:“原来你都明白。”
白沉水闭上眼,眉心渐渐拧起,不知是烦躁还是忍耐。
江羡鱼垂眸一笑:“白沉水,原来你是知道的,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四个字轻不可闻,带着几分忧伤和遗憾,落在白沉水耳中却犹如惊雷,他唇色有些泛白,落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任务完成度:20%】
江羡鱼勾起嘴角,眼神异常温柔的看着他:“好,我会离开,再也不来烦你。”
白沉水松了口气,纵使心头有些沉重。
下一秒,江羡鱼却快步走上前,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下巴。
白沉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只是瞬息的迟钝,局势已经脱离他的控制。
江羡鱼伸手揪住他衣领,微微一扯,落在他下颚的吻便向上移动,软软印在了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