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想都超可疑,太棒了,朝灯。
纯白四壁光滑无暇,养在玻璃台里的金盏花徐徐盛开,坐在办公桌后的女医师叼着一只桃色香烟,见样貌清秀的青年从门边进来,奥里奥拉姿态慵懒地吐出一口烟气。
“他问过了,”青年在沙发坐下,视线转向自己对面的男人:“就像你猜测的一样,他试探你的名字,我照你说的承认了。”
“噢。”
“……”
灰蓝眼眸瞥过青年无语的神色,凯撒疑惑地挑了挑眉:“……谢谢?麻烦你了?”
“小凯撒,”奥里奥拉红唇轻扬:“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老大喜欢人家又不敢明说,只能把人吊着,通过各种渠道暗示自己就是那谁谁,非要让小孩倒追,”青年言简意赅地总结:“闷骚。”
“我靠,”奥里奥拉面露嫌弃:“太骚了。”
“没有,”被他们议论的男人面无表情:“机器人在监控我,不能让它们发现朝灯,会有危险的。”
“借口。”
“借口。”
“……”
奥里奥拉将烟按灭在办公桌上:“机器人当然会监控,最危险的就是你了,但别骗我说你没有躲避监控的能力。”
“我的情绪碎片还没回收完,它们见到他会很疯狂,”凯撒啧了声:“我怕我控制不住。这个答案怎么样?”
“感动,原来你是这种默默付出默默忍耐的闷骚,”金发女人重新拿了一支烟,她动作优雅地翘起长腿:“如果情绪碎片见到他会怎么样?”
“很黄很刺激,”凯撒顿了顿:“再叫闷骚我要揍你了,小姑娘。”
奥里奥拉干笑两声,意识到自己对面是个说打就打没什么风度的人渣,立即识相地转移话题:“你的意识兽……”
“在恢复,”他嗓音淡淡的:“我想起了很多事。”
与大多数异能者不同,凯撒的意识兽没有攻击性的能力,那日朝灯问及他的意识兽时,凯撒虽未说谎,却钻了前者的语言漏洞,言灵不属于意识兽,而是他生来拥有的异能,他的意识兽没有形体、仅仅能在识海中存在,当凯撒深度昏迷,按照计划,他的意识兽变成了朝灯脑海里的系统,并一步步引导后者唤醒被封死的情感。
最开始见到朝灯时,比起情爱,他对对方更倾向于单纯的占有欲,这类莫名其妙的感情来自于那些逐渐回到他脑子里的情绪碎片,机器人取走了凯撒识海中最为偏激的部分,在它们的数据表上,这部分情感特意用危险警告标示了出来,因而每一个情绪碎片都或多或少存在残缺,最令凯撒感到麻烦的是,一些情感的回收并不顺利,有些碎片对朝灯太过执着,他的意识兽在连续带领朝灯跳跃时空后未能完全恢复能力,它不能控制所有的碎片,那些强大的碎片仅凭微渺记忆便能轻而易举入侵到朝灯的识海,毫无疑问,这会给朝灯带来极大的危险。
躁动人声从耳边掠过,不远处面色颓然的中年人在险些被琳琅贯穿右胸膛后迫不得已选择了认输,这是他今天打败的第三个对手,和自己一样,这些人的积分不高,估计也刚上五十层,自三日前他能将意识兽收回识海后,朝灯对琳琅的控制力便较以前提高了许多,他从比赛台上跳下来,光脑已经替他重新计算了现有分数,朝灯用刚赚到的积分解决了晚餐,在他回到房间关上门的一霎那,空气忽然变得沉重。
铅白巨蛇盘踞在他的床头,暗红蛇信伴随它的活动若隐若现,那条蛇似乎格外喜欢他的气息,原本在床上蜿蜒的巨蛇意识到有人进了屋内,立即敏锐地抬起了头颅,朝灯脸色发白地同它四目相对,铅色的竖瞳冰冷得像是爬虫,却又无端端令朝灯觉得满含欲望。
这蛇……略眼熟。
这他妈,长得好像,大美人,啊。
他立即想去拉门,却发现原本正常的门锁怎么都弄不开,琳琅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房间里,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朝灯只好一动不动任由那条蛇贴在自己的身上。
【小灯。】
“……”
哇塞!你灯有软体动物恐惧症!
见鬼,越长歌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被他甩了的越长歌!这几个词加在一起简!直!吓!人!
【这么多日子不见,】冰凉的蛇头向他靠近:【小灯似乎过得很好。】
“不不不不好不好,”朝灯生怕被对方直接拖到床上,他勉强勾出个笑容,胡乱找话题道:“你怎么样?”
刚出口他就恨不得把这句话吞下去,在被他甩了大美人面前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实在是太惨烈了。
脑海里温吞若泉般的嗓音发出短促轻笑,银色长发映入眼帘,修长的小臂自后揽住他的脖颈,对方的下半部分依然是蛇,上身却变成了人类的形态,那张多年不见的面容仍出尘得仿若谪仙,他能感觉蛇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朝灯便被对方含住了唇瓣。
“小灯离开以后,为夫过得甚是不好……”
对方惩罚般咬过他的舌尖,蛇尾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蜿蜒,坚固鳞片磨蹭皮肤引得朝灯异常不适,越长歌温温柔柔的语气在此刻显得格外渗人:“你可知道在天释那日,刚抛完云妆便看你消失不见,我是何种感受?”
“……”
太惨了。
“真不乖。”
随着那声叹息般的话语落下,他被猛地扯到了床上,琳琅不在,蛇的力量强大得令他无法反抗,他的双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束了起来,与过去不同,这回是他第一次在现实里遭到这种对待,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朝灯有些惊慌地叫了越长歌的名字。
“大美人,别这样,我给你解——”
“不想听。”
那人铅灰睫羽半阖,于白月般清雅的面容落下重重阴影,他被抱了起来骑在蛇尾上,双腿莫名没了分毫力气,越长歌凑过来与他接吻,蛇尾颠动,若不是有对方的手扣紧了自己的腰,这般一阵一阵的上下定会令朝灯掉下去。
好、好难受。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
“小灯,”似是看出了他的难耐,对方离开他的嘴唇,转而一口裹住朝灯的耳垂:“你看,你明明很喜欢这样。”
“你停下,”朝灯的呼吸已有些絮乱:“我…呜——”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看见你消失,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的声音还是柔柔的,却能从中听出埋藏极深的痛苦和恨意:“你我相识十年有余,你对我说过的话哪怕有十句是真也好……罢了。”
他的手指穿过朝灯的短发,原本只到脖颈处的乌发瞬间长至腰侧,随后蜿蜒到朝灯脚边,两种极端颜色在朝灯身上交织,越长歌勾了他一缕发丝,随意地收进手心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