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她那个儿子,高中都还没读完,跑出来赚钱打工。”
“听说他成绩好得很,年年拿全校第一,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我听我儿子说,那许刃根本就是个混混,听说以前在学校,把惹了他的同学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完全是因为成绩好,才没有被开除。”
“这么烈?”
“那是啊!但是现在收敛多了,出身社会,拳头就行不通啦。”
“谁说不是呢!有娘生没爹教,也是可怜。”
“他爹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许婆娘这辈子多少恩客,找得到个鬼哦!”
……
吵。
程池缓缓睁开了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河面上的波光粼粼,倒映这对岸一城的阑珊灯火。
她食指和大拇指扣起来,手里燃到尽头的烟屁股,弹了个弧线,飞进了洗完女工的水盆里,“滋”的一声,烟头寂灭。
她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了洗碗女人咿咿哑哑的叫骂声,婉转的调儿,好听。
“还以为你掉河里呢。”白悠开玩笑。
程池怔怔地,没应她。
杨靖笑:“听说古代,年年都有这落榜的俏书生投河,她莫不要是遇上艳鬼,给迷道了吧。”
“哟!书生好啊,叫他给程池辅导学习,争取明年考北大!”
他们的插科打诨,程池懒得应,只说:“吃完了就走,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爬山。”
“还真要上山啊!”杨靖有气无力:“不是说明天继续网吧大战三百回合!”
程池看了他一眼:“你给凤舞九天的小芳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你俩不出门就能大战三百回合。”
“哎!我个去!你怎么知道小芳?”
程池没理他,转身就走。
“不是…见鬼了,老子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你从哪知道的啊!”
杨靖的声音渐渐远了。
酒店,白悠在浴室洗澡,程池一个人站在阳台边,吹了阵冷风,然后拿出手机翻出了今天那个司机老秦的电话。
老秦说:“实在对不住了各位,儿子下午开家长会,必须得走。”
程池冷哼,懒得跟他磨叽:“你跟姓许那导游招呼一声,让他明早来酒店接我们,不准迟到了。”
-
清晨,白悠和杨靖迷糊着睡眼从酒店走出来,还在打呵欠,程池走在最后,倒还算清醒。一眼,就看到门前停着昨天那辆黑色桑塔纳。
许刃站在车前,微微扬着下颌,脖间的喉结很明显,线条凹凸流畅,见他们出来,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屁股。
今天他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皮夹克,黑色工子背心,休闲黑裤和陈旧的运动鞋。
许刃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递给程池,但她没有接。
“说好两千,这是昨天多给的。”他解释。
还算得挺清。
“我昨天掏的好像不止两千三。”程池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要还,就把多给的都还了。”
“有几张被风吹下了山崖。”他说:“但那是你的行为过失,我不负责。”
程池脸沉了沉,这家伙,说话还真是…气人。
她想起了昨天洗衣女工的话。
许刃,很烈。
昨天险些都丧命了,是挺够脾气。
不过再烈的狗,饿上几顿,都得打了蔫儿,连叫唤都不会了。
念及至此,程池冷哼一声,抽掉了他手里的三百块,胡乱塞进了包里,抬眸看向他身后的黑色桑塔纳:“怎么不开你那小摩托了?”
“今天人多。”
许刃话音刚落,不远处,昨儿酒吧跟他撩骚那俩大美女,招招展展地走了过来,脸上漾着微笑,声音甜腻:“许导,早安啊!”
“早安。”他对她们和煦地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呢,还梦到你了。”其中穿浅粉运动衫的美女手直接搁在了许刃的胸膛上,蹭了一把,许刃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
大早上的,能不能注意点儿!
白悠忿忿质问:“收了钱,就改拼团?讲不讲诚信啊!”
“我是野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