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荆谣为了让秦晏安心连二门都没出,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做胭脂,耗尽了家里的名贵香料和颜色花瓣,给秦思做了一整套的胭脂,从平日里用的各色珠粉胭脂、养颜香粉到成亲时大妆用的正红胭脂青山眉黛,无一不全,还用了整整一斛的上等珍珠制了几盒的养颜珍珠粉,单是这一套东西在外面卖就不下千两银子了,荆谣花了多日终于做好,满意的很,当即命人包好了送到羿府去了,秦思当日又回送了几盘子果子来,荆谣怕秦思吃不惯羿府的饭,又遣人送了一食盒秦思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去,两人都是闲得无聊,有来有往的也消磨了一日的时光。
四月初一,会试的最后一天,荆谣早早的命人套车亲去贡院接秦晏,谁知没等到了贡院就跟秦晏的车遇上了,秦晏命人停车,让荆谣下车上了自己的马车,荆谣刚爬进去还没坐稳就让秦晏抱了个满怀,秦晏一笑:“这几日可想我了?”
荆谣吓了一跳,笑了下点头道:“想哥哥了,这几日累不累,听说有的举人都是扶着出来的……”荆谣往后靠靠细看了看秦晏的神色,秦晏轻笑:“我又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放心吧,吉祥!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马车外面吉祥听了问他连忙回道:“回少爷,东西荆少爷都打点好了,我都装好了车,命人将那些东西连同丫头们全送过去了。”
荆谣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秦晏一笑:“家里的事,你倒问我?”秦晏掀开帘子对外面道:“既如此现在就过去吧,天还早,出的去城。”
外面吉祥连忙答应着,转身去了荆谣的车上驾车去了,马车一晃上了路,荆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去哪儿?”
秦晏揽着他轻笑:“怎么这么呆,不是说了完事儿了出去玩么。”
荆谣吓了一跳:“这就去?不回府了?”
秦晏疑道:“回府做什么?你东西不都收拾好了么?吉祥已经命人送去了。”荆谣哑然:“这……也太快了……”秦晏笑笑,低下头在荆谣耳畔轻声道:“说好了会试后连本带利的收账,我哪里还等得及?”
荆谣的脸“腾”的红了,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秦晏轻声问道:“这今日可休息好了?”荆谣红着脸点了点头,秦晏一笑,意味深长道:“那最好了……”
荆谣脸更红了,左右看看不知说什么好,秦晏笑了下道:“你休息好了,我可没有,往里靠靠,我躺会儿。”
荆谣连忙坐到最里面去让秦晏枕在自己腿上,不多时秦晏就睡着了,荆谣小心的拿过马车上的毯子给秦晏盖了上去,坐了不知多长时间,最后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不过一个时辰秦晏就醒了,他身子底子不错,虽劳累了这几日睡了这会儿精神也如常了,外面天色已经暗了,荆谣还睡着,他怕挤着秦晏,自己蜷在马车最里面,可怜兮兮的,秦晏小心的将人抱过来,荆谣往里靠了靠抱着秦晏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马车又行了多时,直到戌时才到了地方,秦晏怕荆谣刚睡醒就下车着了风,先将他叫醒了,荆谣睡的迷迷瞪瞪的,看了看外面道:“这是到哪儿了?”
秦晏一笑:“醒醒盹,这就下车了。”
荆谣拉开些帘子往外看了看,只见马车竟是行在山路上,吓了一跳:“这是……往庙里去不成?”
“去庙做什么?”秦晏失笑,“这是我母亲当年一处陪嫁别院,因为路远少往这边来,我来过几次,景致还是其次,山上有几处温泉不错。”
荆谣眼睛都亮了:“温泉?我只听说过!听人家说旁边下着雪,那池子里还冒着热气,赏景祛病都是好的。”
秦晏蹙眉一笑:“听谁说的?哪能就幕天席地的泡着?庄子里铺有机关,将那温泉水引到屋里去,个人在自己屋中泡泉水。”
荆谣嘿嘿笑了下:“我也忘了听谁说的,我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哪里知道,但……真是引到屋里去了,那不跟咱们在家里在木桶里泡着也差不多?”
秦晏点点头:“道理上倒是差不多,只是略大些罢了。”
荆谣没见过并不大明白,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地方,荆谣远远的就看见别院中灯火幢幢,挂满了正红大灯笼,看着就觉得暖和,马车直进了院,到了里边才下来,庄子上的人久不见秦晏,都迎上来行礼,秦晏让吉祥挨个行赏,自己牵着荆谣的手进了别院,荆谣一开始还只以为只有外面挂了灯笼,进来才知道,院中处处都挂着大红的灯笼,各处还点了粗粗的盘龙凤大红蜡烛,一片喜意,似乎已经将整座山都映红了,秦晏见荆谣愣愣的笑了下,低声问:“喜欢么?”
荆谣点了点头,秦晏一笑道:“喜欢就好,我已让人把这出别院过到你名下了。”
荆谣吓了一跳,且不说这样一处别院价值几何,这可是秦晏母亲留下的,荆谣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间的金锁,摇头道:“不可,这……”
“先听我说。”秦晏牵着荆谣往里走,慢慢道,“其实,你的我的都一样,我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天……从外祖母那里回来后我又想了想,还是让吉祥去办了。
秦晏转头对荆谣笑了下道:“以前是我疏忽了,以后再有人问起来,就名正言顺的告诉他,我们早已做了夫妻,无一分彼此。”荆谣已把他能有的全给自己了,秦晏无以回报,只得将自己,连同这全部身家送与他,只要是他有的,就没有什么是不能给荆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