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您可不能在背后诋毁我爸。”田鸡有些急了。
“什么叫诋毁,我和你爸什么交情,你妈不是不知道沈流烟的事,不然干嘛把你爸管的那么紧,你都这么大了,你妈敢放你爸来扬州?”
“你别说话。”我笑着推开田鸡,连忙问叶九卿。“后面呢,后面发生什么事?”
叶九卿告诉我们,应悔元哪儿是想和沈流烟赌,一个盗墓的和一个考古的,本来就是冤家对头,应悔元对沈流烟那是一见钟情,找不到契机借故赌探墓想留在沈流烟的身边。
说到探墓沈流烟当然不会是应悔元的对手,其实老早应悔元就探到古墓的所在,一直没说硬是和沈流烟在扬州耗了大半年,应悔元本来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两人相处时间长了,沈流烟也对应悔元暗生情愫。
两人每次相约去天山探墓,沈流烟是老老实实取样勘查,而应悔元全都是和她游山玩水,谁会想到应悔元居然会喜欢上一个考古的。
“都说乐不思蜀,应悔元也差不多了,把探墓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一走就是一年多时间没有音讯,他怕我担心还派人给我带口信,说是在扬州探到珍宝,我当时还以为他得手了,可寻思也不对劲,探什么墓要探一年。”
“没看出来啊,应叔还挺浪漫的。”叶知秋笑着说。
“悔元年轻那儿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估计这就是缘分,遇到沈流烟就像是中了邪。”
“那到底谁赢了?”田鸡问。
“你能不能问重点。”薛心柔白了田鸡一眼。“叶叔,最后他们两人是不是好上了?”
“能不好上嘛,都耗了一年时间,还不好上我都瞧不起他,悔元为了让沈流烟高兴,去天山的时候,偷偷故意让她发现古墓的线索,沈流烟因此先找到了厉王墓,悔元输了赌约却赢了佳人。”
“后来呢?既然都郎情妾意了,为什么应叔后来又跟田姨在一起?”宫爵问。
叶九卿重重叹口气,神情有些黯然,无奈的摇摇头说:“年少轻狂,我是这样,悔元也是,难怪我和他能成朋友,想想我们都犯了同样的错……”
看叶九卿的神色就知道有变故,我们都没催促,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古墓被找到后,沈流烟打算立刻通知考古队,可是悔元却没答应,他毕竟当时还是圈里的人,关中应龙的名号是他一个一个墓探出来的。
这要是让圈里人知道,他协助考古的发现了大墓,他在圈里从此根本无法立足,应悔元争强好胜又特别要面,岂能让圈里人看笑话,即便沈流烟要通知考古队,但他也想先进墓看看,因此说服沈流烟让他打盗洞进入墓室,看过厉王墓到底什么样后,再让考古队接手。
这样一来即便传出去,墓也是应悔元先找到,至于后面的事就和他没关系了,沈流烟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又怎么会拒绝应悔元,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如果悔元不一意孤行进墓的话……”叶九卿又重重叹口气。
第703章 南国佳人
再往后面问叶九卿就只字不提,好像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愿意再去回想,看叶九卿的表情有些艰难,我对身后的其他人示意不要再追问,他想说的事自然会说。
叶九卿带着我们停在古镇运河边一处青砖黛瓦的民居,倒是应了那句近水楼台,我们就是在这里见到沈流烟。
出美女的地方不少,吴越娇娃、洛阳女儿、米脂婆姨……唯独扬州美女叫得最响流传最广,所谓南国佳人,蕙心纨质。
南国,指的就是扬州,这里川泽秀媚,风和雨润,不管是扬州还是扬州的女子,用钟灵毓秀四个字形容完全恰如其分。
见到沈流烟时,我突然想到小家碧玉,即便面前的女人已经年过半百,但从她眉目之间还能看见年轻时风华绝代的影子,难怪应悔元会为之倾倒。
“叶哥,你怎么来扬州了?”
在叶九卿的描述中,临来之前,我在脑海中勾画沈流烟的样子,在我的想象中她应该安静恬淡柔婉可人,如吟诗般的温存软语,这样的柔美女子,更能迷醉男人心。
至少沈流烟不说话的时候,和我的想象完全一致,可她一开口,那嘶哑刺耳的声音让我大为震惊。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专程来打扰你。”
“叶哥客气,你我也有许久未见吧。”
沈流烟的声音和她的容貌格格不入,但言谈举止却让人安静,没有焦灼静若止水,她把我们迎进门,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子,眉目之间透着婉约成诗,柔婉自如的气质如同江南山水一样令人心动。
我依稀能从这女子的身上看见叶九卿对沈流烟年轻时候的描述。
“不悔,来见见叶叔。”
“叶叔好。”女子落落大方,声音如似夜莺低声呢喃,让人心醉。
好特别的名字,不知道是谁给她取的,但我看着她有些入神,倒不是因为她的风华,我从这女子的眉目间竟然看到应悔元的样子,心里暗暗一惊,这中间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叶九卿没有告诉我们。
“……”叶九卿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女子样子很吃惊,我猜他和我们一样,是第一次见到她,叶九卿嘴角蠕动几下,似乎有话想问,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好,好,你,你叫什么名字?”
“沈不悔。”
叶九卿看向沈流烟,若有所思点头。
“这几位是?”沈流烟倒是比叶九卿要平和的多。
“哦,这是我冤家。”他把叶知秋叫过来。“叫沈姨。”
“沈姨好,还没听我爸说过他在扬州有朋友,来的唐突也没给您带礼物,沈姨不会见怪吧。”叶知秋乖巧的挽住沈流烟的手。
“这孩子嘴真甜。”沈流烟满心欢喜抚摸叶知秋的头。
叶九卿把我们一一介绍给沈流烟,唯独说到田鸡的时候有些犹豫,迟疑了半天:“田器,悔,悔元的儿子。”
我特别留意了沈流烟的反应,她好像很平静,只是目光停留在田器身上的时间远比对我们要多,打量了许久波澜不惊说:“你爸可还好?”
“好,只是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了。”田鸡憨厚,在长辈面前有礼有节。
这中间分明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而且还有一部分甚至连叶九卿都蒙在鼓里,我很好奇,如果应悔元今天站在这里,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我一直留意沈流烟,发现她脸上戴着口罩,进门之后沈不悔给我们沏茶,沈流烟取下口罩那刻,除了叶九卿之外,我们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沈流烟的左边脸颊全是干硬萎缩的伤痕,明显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可惜了这种风华绝代的脸,犹如一块布满瑕疵的美玉,难怪她会戴上口罩。
“很久以前出了些意外,我的脸被毁容了。”沈流烟给我们倒茶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和她的性子一样,云淡风轻并不介意我们的唐突。
我们连忙把目光收回来,沈流烟越是这样静若止水,我们反而越是好奇她口中的意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