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她这样最让孙氓喜欢,识趣懂礼,不该插嘴的事从不多话。坐在他的位置,见了太多的阴私和心机,自己心思多,就不爱身边的人一根肠子绕十八道弯。
是夜,荣禧院。
葱绿色绣花卉百鸟软罗帘帐低垂,倒影出其后交缠地两个人影。
晋王额上满是薄汗,明明天已经冷了下来,被窝里却热得是仿佛烧了炉子。也是今儿晋王太有兴致,先是暴风骤雨地来了场,瑶娘嗓子都喊哑了,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两人也都收拾干净,重又回榻上睡下了,偏偏他兴致又起,缠磨了上来。
也不像往日那般激动,而是慢条斯理的,一下一下的,却比暴风骤雨还难熬,那样虽是让人喘不过来气儿,到底也是舒爽的,有一种比吃了蜀地最辣的茱萸还要辛辣,让人猝不及防地过电感。
而这样,也是舒服的,却是更要磨人。
就好像有一根弦儿,明明看着快要断了,却偏偏差了那么一口气。
瑶娘难耐得厉害,忍不住红了眼,一种湿漉漉的水红,瞳子里似乎装满了水。似乎抖一下,便要溢了出来。
“你饶了我罢……”明明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其中不知绕了多少道弯儿,简直柔媚到了骨子里。
晋王最是稀罕她这般模样,尤其是那随着荡漾的水波,一下一下起伏抖颤,简直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了骨子里,偏偏今儿个他换了做派。
他往下沉了沉,伸手去摸她的眼角。
长而翘的睫羽,覆下来就像似一把小扇子,摸起来毛茸茸的。他在上面揉磨了几下,瑶娘掐住嗓子里的抖音,伸手去拽他的手。
“别摸,痒……”
“哪痒?”他咬着她耳朵问。
瑶娘屏住呼吸,还没喘上来,又差点儿岔了气儿。
她急喘一口,抱紧他的肩头,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把自己当花花了?”
瑶娘不想理他,她这会儿从骨子里到皮肉都在颤抖,像似化成了一滩水,她能感觉到自己胀乎乎的,一戳就能破,忍不住就抖着上嗓子道:“重些……”
“多重?”说话之间,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瑶娘觉得自己就像似一条快窒息了鱼,嗓子眼里全是气泡,一串串地往外冒。她忍不住环着晋王的颈子,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之后,晋王果然如她所愿了。
一场事罢,两人收拾了回到床榻上,一时也睡不着,瑶娘就和晋王说起了今日去镇国公府的事。
自然是说小宝骗月月叫他哥哥的事,提起这事瑶娘就忍不住想笑,对晋王道:“你说他是不是个小人精,都会哄着人叫他哥哥了。”
“小宝想要个妹妹。”
瑶娘没提防晋王会说这么一句,道:“这生男生女又不是我能控制了,再说了我见小宝平时挺喜欢二宝的。”
可不是,小宝每日都要去看看二宝,陪他玩耍一会儿。尤其晋王嫌弃俩孩子碍事,早就将他们从正房里撵了出去,现如今小宝和二宝住在东厢,小宝住东间,二宝住西间,兄弟俩同一屋檐下,待一起的时间,比和瑶娘在一起的时间还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拥睡着了。
迷迷糊糊,瑶娘感觉外面大亮,可四周却又安静得厉害。
她往身后的热源靠了靠,闭着眼睛问:“殿下,天亮了?”
“没亮,下雪了。”
瑶娘睡得沉,并不知道半夜的时候晋王起了一趟,吩咐人将地龙烧上,不然早该就将她冻醒了。
事实上这一场雪确实下得挺大,一夕之间京城变成了一片雪茫茫的白。
树梢上、房顶上、道路上,全部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一大早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出动了,将城中主要干道都给清理了出来。可惜雪还没有停,前面清出的路,后面就被雪给覆盖上了。
据说外城有不少地方都塌了房子,还压死了好几个老百姓,至于睡梦中冻死的乞丐自是不用说。
换成往常,这种事情早就议论得沸沸扬扬了,偏偏天气太冷,人们都不愿意出门,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只知道今年的头一场雪出奇得大。
这般严寒的天气,朝也上不了了。弘景帝宣布了休朝三日,各处府部里官员也俱都回家,只留几个人轮番坐班。
晋王从工部回来,见瑶娘不在次间的大炕上,问过红绸才知道,她竟是在书房。
去了书房,门是紧关着的,他推门而入,就见书案前立着一个人,姿势有些笨拙地似乎在写着什么。
听到动静,瑶娘就下意识把面前的纸张揉成一团捏在手里,转过身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晋王。
晋王眯了眯眼,“写什么呢?”
“没,没写什么,写着玩呢。”瑶娘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笑得特别殷勤和热情:“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工部今日提前下值?”
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会儿才上午,工部再怎么早下值,也不可能是这会儿。
晋王瞥了她紧攥的手一眼,淡淡道:“天冷,这雪也不停,这几日不用去上值。”
“那可真是太好了,能休沐几日?”
“等雪停了再说。”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外走,瑶娘手里的纸团想塞都没地方塞,只能藏在袖子里。
来到炕上坐下,花花突然跑了过来。
也不知它是从哪儿溜来的,三下两下跳到炕上,尾巴伸得直直的,一面眯着眼嘴里喵呜着,一面就往晋王跟前凑,看样子似乎打算蹭蹭毛撒娇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