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不假思索地说:“你穿红色好看。”
还能有为什么?
因为待了有一段工夫,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守护神朝外看了一眼,从椅子里站起身:“就到这里,你继续睡。”
迟迟的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等到守护神在原地消失了,卧房里的金色火焰也跟着一起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梦,好真实呀。
*
隔一段时间,会有守夜的宫人轻轻走进卧房查看情况。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宫人又进来了一次。
小皇储侧躺在床上熟睡,身上半披着一件外衣,还穿了白天的新裙子。
宫人有些疑惑,不过白天小皇储看上去很喜欢这条新裙,所以宫人没有多想,轻手轻脚替小皇储脱下衣裙,又盖好被子,然后退出了卧房。
等早上迟迟起来,看见自己穿的还是寝衣,被子也好好地盖在身上,于是她更以为昨天夜里只是一场梦了。
王皇后准备的宴席,定在了三月二十。因为是替小孙女去去病气,所以王皇后请的人并不多,时间也定在了中午。
岳思亭站在湖边,看着不远处在花丛旁说笑的贵女,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迟迟。
迟迟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瞧。”
岳思亭示意迟迟看向那些忽然间止了声音的贵女,原来是贺词来了。
贺词由王皇后身边的宫人引着,避开众人,一路朝着迟迟这里走过来。
自从元宵之后,贺词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小皇储了。祖父跟他说了那些话,贺词就心中明白,要是与小皇储往来,非但对他的前途无益,甚至还会危及贺家全族。
但王皇后极力邀请,贺词不敢一直都回绝,只能答应下来。
他一面觉得这样不对,一面却又隐隐期盼着什么。可是他在期盼什么呢?
贺词回过神,宫人已经将他带到了小皇储面前。
小皇储今日穿的是一条粉色的裙子,上面绣了金色的花纹,瞧上去精致又华贵。但贺词的视线只是轻轻掠过,他很快就低下头,对着小皇储行礼:“小殿下。”
迟迟看了看向她行礼的贺词,对着他说:“嗯,贺小公子。”
又看了看一边朝着她挤眉弄眼的岳思亭,迟迟担心地问:“思亭,你不舒服吗?”
岳思亭一愣,她与一脸担忧的小皇储对上视线,正要反驳,却忽然间福至心灵:“对,我不舒服,请贺小公子陪你逛一会儿吧。”
“那我也不逛了。”迟迟挽起她的手臂,“我陪你去凉亭坐一会儿。”
别呀。
岳思亭把迟迟的手拉开:“我自己就能去的。你刚刚不是还说,过几天就要去猎场学骑马吗?你看,贺小公子就文武双全,很会骑马。你向他问一问,到时候学得也更快。”
迟迟看出来了,只要贺小公子一出现,身边的人都会找借口离开。她微微蹙着眉:“好吧,那你去吧。”
岳思亭立刻就溜了。宫人也识趣地跟着走了。
之前聚在一起的那些贵女们,看见贺词走到了小皇储身边,也就继续说起了话。但她们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朝着这里飘过来。
迟迟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她于是对贺词说:“我们去角亭吧。”
角亭在御花园的角落,宫人们也在那里摆了茶水点心,而且也阴凉。
贺词应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湖边。
“哎——他们走了。”
不知道是谁压着嗓子,用气声说了一句。一时间,原本还小心翼翼偷看的诸位贵女,现在都光明正大往湖边望去。只见方才还在湖边逗留的小皇储与贺小公子,果然朝着另一边走了。
“小皇储与贺小公子,真的会成婚吗?”
“人家郎才女貌,用得着你操心这个?”
“哎呀,我只是好奇问问嘛。”
“我看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次次在宴席上瞧见他们待在一处了。”
“什么次次?一共也才三次。”
“你记得可真牢。”
贵女们边笑边说着悄悄话,夏月莲站在她们中间,微微仰起下巴,看着小皇储和贺小公子在视线里慢慢远去。
忽然有人问她:“月莲,你怎么不说话?”
夏月莲收回目光,面上带笑,很是自然地说:“你们叽叽喳喳的,早起的小鸟似的,我又插不进嘴,自然只好乖乖听着你们说。”
“才没有。咱们也找个地方坐坐吧。这么站着,倒也累了。”
夏月莲就说:“去湖心亭吧,那儿有水,凉快。”
“好,就去湖心亭。”
于是夏月莲迈开步子,领着六七位妆容衣着精致的贵女,慢慢朝着湖心亭走去。
几个月前这些贵女还以周以柔马首是瞻,如今却一个个都成了她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