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两位还真不在乎,哎呀,反正你们不在乎,那我更不在乎了。”
鲁齐木挽好袖子,从车筐里拿出胶水,撕下一页练习纸,左右看看。
嗯,这棵树不错,位置相当明显,进出小区肯定能一眼看到。
他走过去,先往上面刷了胶,啪一声把练习纸摁在上面,怕不牢靠,又在边缘涂了胶。
那两家人开始还疑惑鲁齐木干什么,这时候见他贴东西赶紧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贴大字报呀,把卖房的经过一五一十写得清楚明白,偏偏价格没实际写,居然是三千块钱成交,天老爷,他们哪里卖到这样的高价。
不对,就算写实际价格,这张纸也不能贴在这里呀,小区里住着的不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也是多年邻居,要是看见,可怎么了得。
也不管胶水粘手,刺啦刺啦撕了个干净。
鲁齐木呵呵笑起来,脸上的讽刺再也不掩饰,同时挥挥手里的练习册,“撕了也没用,还有很多,就算这些你们都撕了,我回去还会写的,明天接着贴。”
“你到底想怎么样?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么闹腾有什么意义?”
哥哥毕竟年纪大,代表发言。
鲁齐木抱胸而立,“咱们买卖没成,仁义更没有,既然问我想怎么样,那我就说说。”
“我想买间房,你们家不可能了,但在马路对面门牌号19号的位置也不错,我多方打听,也不知道房子归谁,现在好了,就劳烦两位帮着打听吧,一星期时间给我消息,如果没有……”
他又亮出了练习册,“这是小意思,我准备大纸贴在这棵树上。”
“你威胁我们,我们告你去。”弟弟的媳妇跳脚说。
鲁齐木皮笑肉不笑,“告去,到了法院先论论你们背信弃义的事,别以为口头合同就可以随便撕毁。”
“谁看见了?你没有证人,人家不会听你的。”哥哥的媳妇也不示弱。
鲁齐木似模似样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没有证人,但你能保证面对警察,在法院里就能痕迹不漏?你当人家吃素的,任你歪曲事实?”
“都别说了,”哥哥磨着后槽牙,“行,我们打听去,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别忘了一星期时间,我可没耐心总等着。”
鲁齐木挺胸抬头,趾高气扬从两家人面前走过,推出自行车,跳上去一溜烟骑走了。
只留下两家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能怎么办?明天抽空赶紧打听去,这都什么事呀,惹了个活阎王。”
“早知道出这种事,就不多挣那五十块钱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老二,明天咱俩看看房子去,问问爸那些老朋友,说不定能有消息。”
“只能这样了。”
两家人就剩下唉声叹气了。
再看鲁齐木,回去顺风而行,大夏天吃雪糕,大冷天喝热茶,心里别提多爽,到家胃口大开,愣生生多吃一碗饭。
“是不是中午又对付,没好好吃饭?”廖娟给他夹菜。
鲁齐木摇摇头,“哪有,听你的,每次都规规矩矩吃饭,今天活动量大,饿得快。”
年前那段时间忙,鲁齐木经常顾不上吃午饭,到晚上回来搅得胃口疼,廖娟中午就在食堂多打两份给他和宋开华送过去,盯着摊位让他们腾出空吃饭。
年后本来廖娟还要送,鲁齐木没让,不是那么忙,没必要来回折腾,下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他挺庆幸,为了给廖娟一个惊喜,没跟她说买房子的事,现在也不用跟她说今天的糟心事,免得她自责,归因到自己身上。
因为担心廖娟,导致丢了房子,问他后悔吗?肯定是没有的,房子哪有媳妇重要,就是有点遗憾,还有点自怨,他要是多想想给点定金或者上午就去找那哥俩,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是看看那哥俩打听的状况吧。
要不说打探消息得找对人,鲁齐木扫听很久没问清楚的事情,那哥俩三天就搞定了,毕竟他们的父亲早先在这边住过很长时间,街坊邻居都熟悉。
是哥哥来市场找的鲁齐木,直接递过来一张条子,“地址和房主是谁都在上面,咱两清了。”
等鲁齐木接过条子,哥哥闷头离开了,多一句都没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鲁齐木跟他也没啥可聊的,直接打开条子看一眼,折好放进了口袋。
转天,鲁齐木没去出摊,把自己收拾得精神利索,拎着些糖果出发了。
纸条上写着的是和平区湖北路341号,桂姥姥,能称上姥姥的年纪不会小,应该不上班,上午去拜访挺好。
鲁齐木站在门口观察,外面没锁,家里肯定有人,忙抬手敲门。
果然,没一会儿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吱扭,门开了,“谁呀?”
鲁齐木刚想应,手里的糖果差点掉地上,脸上的惊讶根本掩盖不住,“您是桂姥姥?”
你当开门的是谁,正是过年他们一家四口逛五大道遇见的那位老太太,此刻正对他直瞪眼,“是你小子,咋还摸上我的门呀?”
鲁齐木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啥叫摸上您的门,您是大美女行了,一老太太值当专门摸您的门。
可也借着见过面假装自来熟,“我也没想到桂姥姥是您老,这还真是现成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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