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人如其名,生得也健硕,说话的时候脸上肌肉还会跟着抽动,仿佛下一瞬便能做出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来。
云黛怕得很,又庆幸还好自己小时候不曾见过他,不然被吓哭了该多丢人。
“不必了……”
她推拒了一番,见丫鬟还未回来,便想离开。
严硕原就是个直白性子,见她要走,心想着见面礼总得给人家姑娘留下,便跨出一步,铁塔似的影子将云黛整个罩住。
云黛抬眸便瞧见他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怒视着自己,吓得忙后退了两步。
严硕心道这正是个好机会,便将砖头大的玉塞给云黛,嘴里仍温柔道:“妹妹收下吧。”
他唯恐她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又略羞涩道:“此乃我家传之物,我母亲说要传给以后的儿媳妇的……”
云黛听了他这些恍若“威胁”的话语,忍了又忍,一听他这竟是强买强卖,非要自己收下,便吓得小脸发白。
“我不要……”她害怕地声音打颤,推着那玉,眼里含了水光,几乎要凝下泪珠子来了。
也亏得今日碰巧,云柒路过了花园,正好瞧见妹妹在凉亭里受到惊吓的模样,还有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正将妹妹堵着。
“哪里来的狂徒!”
云黛一瞧见了哥哥,泪珠子也忍不得了,忙躲到了哥哥身边。
“哥哥……”云黛长睫上沾着泪珠,极是委屈道:“他……他要我做他的媳妇,还不许我走。”
云柒脸色蓦地一阴哪里能忍得,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玉砖拍在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的严硕脸上。
“住手——”
云瑞白见状立马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那位颇受他赏识的贤侄脸上登时淌下了两管鼻血。
末了云瑞白领着云柒与严硕赔了不是,又给对方处理了脸上的伤,这才客气将人送出府去。
云瑞白坐在屋里喝着茶,一声不吭,云黛就坐在他边上打量他脸色。
云柒面露疑惑,“父亲为何会认为妹妹喜欢这样的男子?”
云瑞白扫了云黛一眼,想到女儿方才都吓哭了,顿时为自己的失算惭愧不已。
“当初你们的母亲也是这样待我的……”
云柒脸色微僵,可妹妹弱小无助的模样,却叫他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他只好委婉提示道:“父亲是男子,自然欣赏伟岸的男子,可黛黛是个女孩子,与父亲再像,想法也是不一样的。”
云瑞白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又抚了抚云黛的脑袋。
至夜里头,云瑞白正要上铺,却被牧虞一个冷眼给定住。
“呵,不准我插手?”牧虞露出冷笑。
云瑞白心里正是理亏,却仍梗着脖子道:“我乃一家之主……”
他话未说完,便见牧虞一拳捶在他瓷枕上,将他瓷枕砸烂。
云瑞白双膝一软,玉容失色,竟十分娴熟地跪在了脚踏上。
牧虞见状,只冷哼了一声,便翻身睡去。
第二日牧虞特意又安抚了云黛一顿,见女儿心里头确实没有对男人留下什么阴影,这才松了口气。
“母亲是不是生爹爹的气了?”云黛低声问道。
牧虞面无表情道:“没有的事情。”
“那您怎不理他了……”云黛想起父亲早上委屈可怜又没人理会的模样,便愈发同情。
牧虞笑说:“你年纪小,还不懂,如他这样的男人就该好生管教,若不然,日后养成了水性杨花的性子还得了。”
她见云黛茫然的模样,便与她道:“待你日后嫁了人,母亲便教你如何管教男人。”
云黛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若能有母亲一半的威风,那也是极好的。
这日牧虞正好约了雁平长公主,便领着云黛一道去了。
雁平瞧见了云黛甚是喜爱,又夸牧虞是个有眼光的。
“还是你聪明,寻个皮相好的夫君,便生了个皮相好的丫头。”
牧虞望着云黛一眼,又与雁平道:“我今日只能陪你少饮一些,叫黛黛来你这里玩一圈,我便要带她府里去。”
雁平掩唇一笑,“你这女人,愈发不爽快了。”
她也只是心里不痛快时才会特意叫牧虞来喝酒,即便如此,某些人也总要不乐意。
雁平猜这回必然也是某些人惹得牧虞心情不畅了。
因她二人饮酒言语无忌,让小姑娘再旁瞧着总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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