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侧身让开,同时说道:“连姨娘都知道的事情,父亲会不知道吗?你是安平的生母,这没错。可父亲还是安平的生父,难不成父亲就半点不在意安平这个儿子。”
白姨娘顿住脚步,回头直视宋安然,“你是什么意思?”
“父亲此举,不过是小惩大诫,希望安平从今以后用心读书。同时也说明,父亲对安平还抱着希望。若是父亲真的放弃了安平,你觉着父亲会花时间在他身上,还让他跪在院子里吗?”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姨娘,“姨娘不怕毁了安平的前途,那你就尽管去。反正安平毁了,对我不会有半点坏处。”
白姨娘想到了什么,浑身哆嗦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去的话,老爷会怪罪我,连带怪罪安平。甚至彻底放弃安平。”
宋安然笑了笑,“宋家家规,男子满三十岁才可放弃科举。想想看吧,让一个已经对读书失去信心的人,逼着他读书读到三十岁,那是何等残酷的折磨。而且每两三年就要去经历科举的锤炼,偏偏还不成功,只能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嘲笑。那滋味,那人生,光是想一想都觉着好可怜。”
“够了!你就是想看安平的笑话,对不对?”白姨娘怒吼一声。
宋安然挑眉一笑,“是啊,我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谁让他对我这个嫡姐缺乏应有的尊重。难得能看到他被父亲教训,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被姨娘破坏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你,你……我不同你说。”白姨娘气呼呼地转身回小跨院。
宋安然哈哈一笑,真够恶劣的。
喜春在旁说道:“姑娘明明是一番好心,却不肯好好说出来。现在又被人误会了,姑娘就高兴了吧。”
宋安然眉眼弯弯,“对啊。看白姨娘吃瘪的样子,我觉着真开心。”
喜春摇摇头,“姑娘这性子也该改一改。做好事就该让人知道,然后让人回报。哪有像姑娘这样的,做了好事却不求回报,还让人生一肚子闷气。”
“我高兴,不行啊!再说了,让宋安平多跪一会,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之一。”宋安然哼了一声,她就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白姨娘正好撞上来,自然不能浪费。
白姨娘气呼呼的回到小跨院,将大氅往地上一丢,就坐在椅子上这生闷气。
丫头杏花捡起大氅,拍打上面的灰尘,然后才放回箱笼里。
“姨娘别生气了。二姑娘真是可恶,说那些话,分明是同姨娘过不去。要不姨娘晚一点再去外院看望大少爷。”
“你懂什么?”白姨娘横了杏花一眼,“那宋安然分明是在敲打我,警告我不准插手安平的事情。”
杏花发懵,完全不明白。
白姨娘嘲讽一笑,“这一回我还得感谢二姑娘,要不是因为她提醒,我就这样子跑到外院去,老爷肯定很生气。不仅不能帮助安平,反而牵连他也要吃挂落。”
“啊,原来二姑娘真的是好心啊。”杏花感慨了一句。
“她哪来的好心?她分明是见不得我好,我倒霉了她才高兴。”
杏花完全不明白白姨娘这变来变去的态度。一会说人家好心,一会又跟仇人似得。
“行了,你就别问了。反正掰碎了揉烂了同你说,你也不明白。”白姨娘挥挥手,对杏花是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