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瑜把升腾起来的火气压了下去,说:“既然你想做事了,那正好,你去矿业那边做个副总,等业务能力可以了,我就把位置让给你,你去管人事吧?”
傅暄:“……”他并不想去那里干活啊!
“我没说我要管人事,只是你这样白养一个人,难道我不能问问吗?”
傅锦瑜:“我可没为自己养,既然你都去打听了那么多事了,你肯定知道了,那是你岳父吧!我这不是在帮着你养?”
傅暄呵了一声:“你在帮我养?你难道不知道,林春阳可恨死她爸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所以白白养他?”
傅锦瑜冷笑了一声,“把柄?那你说是什么把柄?他的老婆为了救你,所以淹死了?”
傅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和林春阳妈妈的事,他根本没有对妻子女儿负过责,妻子死了,难道还能去赖着你。再说,即使他真要去赖着你,你难道是个好欺负的人,你没办法把他打发了?所以,其实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我今天和林春阳回了一趟你的老家九运村,在那里遇到他了,他带着祭品带着妻儿在那里祭拜。他应该也是九运村人吧?”
傅锦瑜:“你怎么不去开个侦探事务所?你是小说看多了?”
傅暄:“又开始转移话题了,是被我猜对了吧。即使他曾经是九运村人,和你有过邻居之义,你可以给他一份工作让他养活自己,但是,你让他做管理安全生产的副总,就太过了吧。你们是不是认为是我外公的勘探队造成了九运村被山体滑坡掩埋,所以,你们之后做过复仇的事?”
傅锦瑜笑了起来:“傅暄,你是不是骨头痒?欠揍是吧!”
傅暄:“你现在不一定打得过我。”
傅锦瑜:“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你干脆去写小说算了。”
傅暄:“这样转移话题就没意思了,你这种别人给你一巴掌,你就要还人十巴掌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没有怨恨我外公,你想想,这十几年,你每年回九运村去祭拜,却不去祭拜我外公外婆和我妈。我难道不该这样想?你心里恨我外公外婆和我妈。”
傅锦瑜沉默了很久,要将电话挂了,傅暄突然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爸,我们和好吧。”
傅锦瑜懵了一阵,想要说点什么,却咽喉发紧,一时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让自己调整了声气,道:“怎么突然就懂事了?”
傅暄“哈”了一声:“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挺好吗?什么叫突然就懂事了?”
傅锦瑜呵呵两声,“行,你一直都很懂事。”
傅暄扭捏了一阵,道:“那我可以把秦高飞给辞退了吧?”
傅锦瑜一惊:“这……是林春阳的意思?”这都还没结婚,就开始只是傅暄干这种事了?
傅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的意思。”
傅锦瑜:“他碍着你哪里了,你都没在公司任职,一来就要辞退一个副总。”
傅暄:“但是他本来就没做什么事,公司其他人早就有怨言。我辞退他,是为了公司人心着想。”
傅锦瑜:“你最好别这么干?”
傅暄:“为什么,怕他把你做的什么坏事抖出来?”
傅锦瑜:“你最好在这件事上和我齐心。秦高飞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并不怎么耍小聪明。你把他安顿好了,他还挺懂事,也知道要讨好人,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在公司里,他至少可以替我看着其他人。你要是真把他撸下来了,他闲来无事又心生怨恨,肯定会去找你那个女朋友林春阳,到时候,你以为林春阳真狠得下心来不管她爸。女人容易心软,你别真以为林春阳嘴上说说讨厌她爸,就真能看着她爸无路可走。所以,花一点钱,就可以为你带来安定的后方,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傅暄:“……”
和傅锦瑜挂了电话后,傅暄居然觉得他说得还真有些道理。不过,他也不能完全不替林春阳出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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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瑜回到包厢里,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喝酒了,见傅锦瑜接了个电话唇角带笑地回到座位,便打趣他:“哟,这是有什么绝代佳人给你来了电话,你看你这高兴的。”
傅锦瑜说:“我儿子来的电话。这可比什么绝代佳人的电话重要,要是不紧着接了,我马上给他把电话回回去,他说不得还会和我闹脾气,不肯理我了。你们说,这养孩子,是不是和养祖宗差不多。”
大家都颇有同感,探讨一阵后,不得不说:“谁让是自己的种呢,有什么办法。”
也有捧傅锦瑜的,就赞扬傅暄几句:“之前有幸见过令郎,一表人才不说,人也聪明得体,傅董您这是虎父无犬子啊。”
也有人故意提到之前符天华的案子,“听说是令郎给警方提供了线索,才让那个案子水落石出。说起来,符天华那个人吧,人品就不行,这次栽了,也是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有人说:“听说他已经回国了,不过那个死在床上的女人家里只想要钱,去提供了证明,说那个女人有心脏病,是自己心脏病发死的。死的另一个男学生,据说也是把罪都推到别人身上了,这样一来,符天华根本就不会有事。”
这里的人,希望符天华去坐牢的更多,大家就叹息一阵,觉得陆雪的家人不行,要是是自家的女儿,肯定要符天华杀人偿命的。
也有人提醒傅锦瑜:“符天华那个人,行事一直就不正,令郎掺和到他的案子里,就怕他打击报复啊。”
傅锦瑜笑了笑,“要是连他也怕了,那还做什么生意。”虽然嘴上豪气得很,心下却是很介意。他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是个怕事的人,但傅暄总归是他的软肋。还是让小鹿和小高轮流一直跟着傅暄才好,或者让他赶紧回a国,等符天华和他儿子先斗一阵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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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很快就到了。
林春阳在学校实验室多待了一阵,临近春节才回j市。
傅暄亲自送她回的j市,两人去君来山上祭拜了张君君,林春阳其实不太想傅暄跟着一起去,说:“君君看到我俩在一起了,也许会介意。”
傅暄说:“她介意什么?她人已经不在,你又把她落水的事查清了,她也该瞑目了。难道还要一直让活人为她而活吗?”
林春阳虽然觉得傅暄这话实在不动听,但道理却是那个道理,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坐在张君君的墓前,林春阳把赵少晨的事讲了,山风如刀,割得人脸疼。傅暄一直陪在她身边,因为实在太冷了,就说:“君君这里完了,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我外公外婆和我妈?”
林春阳微微眯着眼仰头看他,傅暄在冬日的阳光里,白得似乎要融化,“好。”
傅暄很高兴,说:“我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吗?”
林春阳看了看张君君的墓碑,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