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这妞怎么办？”李天豪指着沙发上缩成一团的陈璐说。

“交给我好了，你走吧。”

“好咧，张哥，兄弟们，说再见！”

“张哥再见！”刀手齐刷刷敬礼，转身要出去。

“等会儿。”我叫住了他们。

“有啥指示，张哥？”李天豪问。

“ktv空间狭小，客人又多，你们用砍刀，容易误伤别人，建议你们改用匕首。”我做了个捅的动作。

“哎呀，可不是咋的。”李天豪拍了拍油光的脑门子，“张哥说的对，明天全部换成匕首！”

“嗯，去吧。”

李天豪最后一个出去，轻轻关上了包房的门，笑容猥琐，可能以为我要把陈璐在这里就地正法，陈璐或许也这么想，看我的眼神，像是小绵羊在看大灰狼，我起身去舞台上，捡起甩出去的鞋垫塞回帆布鞋里铺好，回到沙发旁边，蹲下来，陈璐下意识地又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把脚给我。”

“……张老师。”陈璐的声音有些颤抖。

“啧，给我！”

“哎呀！你别打我啊，张老师，我脚最怕疼了！”陈璐用手捂住脸，惊叫道。

“谁要打你了，给你穿鞋。”我笑道。

“嗯？”陈璐从指缝偷看我，这才把脚慢慢从腿下面伸出来，我抓住她白嫩的脚踝，将帆布鞋穿上，又捡起另一只给她穿好。

“天挺冷的，怎么不穿袜子？”我皱眉问。

“不、不喜欢穿。”陈璐小声说。

“你是女孩子，要注意身体，如果说人是一颗大树的话，脚就是大树的根，可不能凉着，否则大树就不精神了，对不对？”

“张老师您懂得可真多，最近晚上睡觉……确实小腿会抽筋。”陈璐怯生生地把脚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走吧，老师送你回家。”我拍了拍手说。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又长得这么漂亮，出事了怎么办？走！”我皱眉，虎着脸。

“谢谢张老师。”陈璐低下头，跟在我后面，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出了包房，下楼出ktv，妈哒，警茶叔叔居然在我车上贴了个违停罚单，这是多么刚正不阿的人啊，连保时捷都敢贴，不得不为他这种行为点个赞，我按亮911的钥匙，陈璐一愣，小声问：“老师，这是你的车？”

“有问题么？”

“没、没有，没想到老师会开这么好的车。”

“呵呵，上车吧。”我进了驾驶室，陈璐坐进911，已经不那么怕我，好奇地左看右看。

“你家也挺有钱的，没坐过这种好车么？”我问。

“我爸妈都有自己的司机，他们不让我坐他们的车，我一直打车来着。”陈璐撇了撇嘴，“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我爸的司机是个女的，我妈司机是个男的，他们的关系……啊，对不起，张老师，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好丢人啊！”

“没事，正常。”我发动车辆，下了马路牙子，往丹枫白露小区方向开。

“你觉得你们家的问题在哪儿？”我问陈璐，“是因为那两个人抢了你爸和你妈么？”

陈璐低着头，摇了摇：“不是，是因为我弟弟。”

“你弟弟？”我一愣，之前在她家，并未发觉有一个男孩生活的迹象。

“我七岁时，妈妈生了个弟弟，但我上初三那年，保姆带弟弟出去，出了车祸，人没了，爸爸妈妈相互责怪，都说是对方不管家里才会出的事……”

“那时候你家的条件就很好了吧？”我插嘴问，陈璐点头。

“你爸妈是不是有点重男轻女？”我又问。

“应该没有吧？”陈璐皱眉看我，“反正小时候他们对我挺好的，弟弟走之前，对我也不错。”

我点了点头，到了丹枫白露小区，直接开车进去，陈璐下车，给我鞠躬，说谢谢张老师。

“你爸妈回来了么？”我问。

陈璐抬头看了一眼，摇头叹息，灯应该还黑着。

“张老师，您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陈璐犹犹豫豫地问。

“可以，不过我得先去买一样东西。”我冷冷地说。

“啊？”陈璐捂着嘴，“您真的要……”

我笑了笑，开车走了，她可能以为我是去小雨衣的，其实并不是，我要效仿鬼冢英吉老师，给她上一课，给她爸妈上一课，只可惜，我只记得情节，忘了鬼冢老师的台词，没关系，自己发挥吧。

出小区，我一边开车一边踅摸，找到一家正在往下拉卷帘门的五金店铺，赶紧按喇叭让他等会儿关门，但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大铁锤，不过老板告诉我，可以去前面街角的消防用品专卖店看看，我谢过老板，步行过去，已经关门了，门口立着一个大铁架子，上面摆着消防用品，都用铁链拴着防止被盗，我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发力扯断铁链，扛起一把红彤彤的消防斧，开车回到丹枫白露小区，进小区的时候，差点追了一台黑色奔驰的尾，它急停，我刚要下车去骂，却瞥见一个美女司机从车里下来，穿着时尚，看上去三十出头，检查左前方的轮胎，奔驰高级车，爆胎了不会炸，但在车里能感觉得到。

女司机就算了吧，我只好倒车出去，停在小区外的空地上，拎着斧子再进小区的时候，女人身边多了个西装中年人，踹了两脚轮胎，说没事，小薇，你开回去吧，明天再修。

女人害羞看了中年人一眼，钻进车里，倒车出来，中年人夹着一个皮包，皱眉瞅我一眼，转身走进小区里面。

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果然，中年男人进了陈璐家的单元，等他进电梯，我隔着玻璃门（有门禁系统，我没卡，进不去），看向电梯屏幕，男人上了五楼，是陈璐的爸爸，刚才那个女司机，应该就是他的秘书兼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