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打都打了,先就这么着吧。
“哼!”范德彪发泄完,出了监房,从小钱手里拎了一条烟,跟喂狗似得,从铁栅栏外面丢进监房里,“这是我替我大哥‘孝敬’你们的,都好好抽,昂?!”
丢完了五六条,范德彪走到门口那边,又转回身:“我告诉你们——”
“行了,别几把嘚嘚了,赶紧走吧!”我不耐烦地说。
“草!”范德彪瞪了我一眼,转身上台阶出监舍,老赵和小钱跟上,出去后把门给锁上了。
我走到孙立国床边,踹了床一脚:“喂,死了没?”
“草泥马的,你有种!”孙立国把手从脸上放下,恶狠狠地低声说,“你等着,不弄(neng)死你,老子就他妈不姓孙!”
你看吧,结下大梁子了。
“好啊,你要弄(neng)不死我,就跟我姓萧得了,老子正好缺个儿子!”我现在不能嘴软,那样会更让犯人们看不起。
孙立国冷笑,没再说什么,我也回到自己床位,爬上去继续读伟人传记,两个监房都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人语,不多时,有个犯人走到床边,敲了敲铁栏杆,我低头看,他把怀里抱着的几条烟放在我床上。
“你们拿去抽吧。”我笑道。
“我们可抽不起这种好烟啊!您还是自己留着抽吧!”犯人冷嘲热讽地说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走开。
哎……德彪啊,你特么害死我了!
我摇了摇头,现在也没什么补救的办法,只能继续看书,监舍里也渐渐恢复正常,几个人三五成群地凑到一起,小声聊着什么,不过当我看书看累,抬头扫视他们的时候,视线所到之处,他们马上收声散开。
感觉情况有点不妙,这帮家伙现在同仇敌忾,要动我,我猜多半不是因为孙立国被打,而是因为我有范德彪这个靠山,估计范德彪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顶遭这帮犯人讨厌,朋友的敌人,未必是敌人,但敌人的朋友,肯定是敌人!
因为范德彪罩着我,反而让我成了这里的头号公敌。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又响起,我掏出白倾城的手表看了看,快五点了,应该不是放风,而是吃饭时间。
犯人都起身,靠着栅栏排成一队,我没看见监舍里有吃饭的地方,应该是去外面的食堂吃,我也没期待有人来给单独送饭,厕所就在监舍的角落里,半露天的,味道不太好,给我手擀面也吃不下去,便下了床,准备出去混饭吃,当我想进队列的时候,犯人都往一起凑,不给我插队的空间,我笑了笑,自觉地站到队伍最后,那个娘货终于从被窝里出来,低头扭捏着走,站在了我后面。
“你叫啥名?”我回头问他。
“秦冬冬。”娘货咬着嘴唇,小声说。
我勒个去,名字也这么娘。
老赵和小钱进来,打开监舍的门,犯人们排队出去,等我出了监房,发现外面站着两列狱警,应该是为防止犯人出来哗变的,前面两个监舍的犯人也都出来,身材明显比我们这边的要胖一些,大部分都带着金丝边眼睛,虽然穿着囚服,可还是官威十足的样子。
跟着犯人前进,一个狱警跑过来,扫视众人发现我只好,跑到我身边低声说:“首长,请您跟我去职工餐厅吃吧。”
“不用,跟他们一起吃就行。”我说。
“这是典狱长的命令。”狱警苦笑,用更低的声音说,“有人来看您,典狱长说不太方便,想趁吃饭的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看我,谁?”我皱眉问。
“不知道。”狱警摇头,“是个女的,长得可漂亮了。”
第267章 一碗面
我就乐了,老子哪个妞不漂亮?
“多谢!”我向狱警微微鞠躬,毕竟有其他犯人看着,不能太嚣张,离开队伍,规规矩矩地跟在狱警身后。
食堂在三排监舍前操场的东边,是一排二层小楼,犯人们排队从最北头进食堂,狱警带我岔开路线,从最南头进了小楼,里面是个小厅,大概四、五十个座位,几个狱警正在吃饭,见我进来,都停下,抬头瞅着我。
“瞅啥啊,吃你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我转头一看,是范德彪。
“首长,请!”范德彪跑过来,接替那名狱警,引领我上楼。
监狱的伙食应该还不错,满楼飘荡着饭菜香,沿着灰色的大理石楼梯往上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会是谁呢?不会是萧雅,她现在应该正在学功夫,没空过来探监,作为救援的主力,她更不可能打草惊蛇。
难道是张璇?不是没这个可能,张璇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而且凭借无相门的背景,她想拿到探视我的资格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当局会允许无相门介入此事吗?无相门高手如云,倾巢而出的话,龙组都未必能抵挡得住,更别提一个楚城监狱。
或者是林瑶?她现在应该被当局给控制起来了,本身没什么威胁,作为我的未婚妻来探监,也合情合理,我倒是希望林瑶来,只要让她跟我接洽上,就能落实很多越狱的细节问题,哪怕只言片语,甚至一个眼神都行,这是我俩的默契。
胡乱想着,范德彪把我带进二楼一个房间,里面有张小圆桌,六把椅子,桌上是空的,只有一副筷子,不是要请我吃小灶么,什么都没有吃个鬼啊!
“德彪,人呢?”我懵逼地问。
“嘿嘿,萧哥,坐这等会儿吧,嫂子听说你这两天就喜欢吃面条,亲自去后厨给你做手擀面去了!”范德彪一脸艳羡地说完便出了小餐厅,轻轻关上门。
我习惯性地四下环顾,并未在墙上发现监控器,这里虽然环境简单,但是桌椅都是实木,左手边墙上挂着的两幅画框显得有些品味,右手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监狱的平面图,总体看规格较高,可能是监狱领导吃饭的地方。
不知道这平面图是否是新贴上去的,我盯着地图看了二十秒钟,将上面的各种标识一一牢记,以后可能会用得着。
没有道理啊,当局在狱中的代言人怎么可能让我单独跟外人会面而不设监控?背下地图之后,我又踅摸了一圈,尤其细看那两幅画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还是啥都没发现,灵机一动,我俯身趴在椅子上从下往上瞅,嗯,在这儿呢,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玩意,被双面胶贴在了饭桌下面,不是摄像头,而是监听器。
待会儿,说话得小心点。
哒哒哒,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走路声,频率很快,步伐很小,咣,门被高跟鞋踢开,一个系着围裙的苗条美女出现在门前,手里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瓷碗,快步走到桌前,把碗放在桌上,赶紧用手去摸她形状好看的耳垂。
“哎呀,烫死我了!”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问,是林溪,“萧峯杀人案”的目击证人。
“我怎么不能来了?”林溪白了我一眼,“我可是你监护人,你坐了大牢,我这个当妈的不应该来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