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远,在黄色流脂洞壁里,突然出现人影。我大吃一惊,用手电仔细去看,这个人影很模糊,被流脂封在最里面,仅仅能看到伸着手,表情和脸部特征一概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他很痛苦,正在挣扎。
继续往里走,洞壁里出现的人影越来越多,从衣服的轮廓来看,好像年代都不一样,有的是现代,有的是那种古老的麻衣。
里面人影的姿势各不相同的,有的挣扎,有的痛苦,有的躺着似乎是死了,有的在坐着垂头。
这个鬼地方就像是用琥珀造出来的博物馆,里面封着的不是什么苍蝇花甲虫这样的虫子,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走着走着,我突然站在一面洞壁前,脚步停下。看着眼前洞壁里的这个人,我浑身冒着寒气,两条腿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
我看到了爸爸。
爸爸就封在眼前的这面洞壁深处。
他穿着那件熟悉的冲锋衣,双手举起,保持着下坠的姿势,一张脸正面朝着我,随着看不清具体的五官细节,但从轮廓上就能辨认出来,他就是我爸爸!
我如同被浇了一身的凉水,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用手轻轻摸着洞壁,牙齿都在打颤。
“爸,爸爸………”我哭着:“你怎么被封在墙里了?”
一想到这几年,爸爸就是这么一种姿势过来的,我真是心如刀绞,不敢去想象其中的细节,一想心就疼,浑身不舒服,有种无法控制的战栗感。
我控制不住自己,从裤腰带拽下折叠斧,掰开之后,对着这面墙“哐哐”就开始砸!我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砸塌这面墙,救出爸爸。
我用出全身的力气,挥动斧子砸向墙面。这面墙出奇的结实,斧子砍上去也就是出现一道白印,我砸了半天,连点渣都没有掉下来。
可我没有放弃,一个小时不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一天不够就十天,一年不够我就砸满十年!什么时候把爸爸救出来,什么时候算。
哪怕……哪怕他已经死了,我也要把尸体带回去安葬,不能让他这么封在这里,这跟暴尸有什么区别?!
我狠命地砸着,不考虑任何后果,砸了也不知道多久,声音在整个山洞里回响。我终于停下来,满头大汗,一双手都在微微颤动,手心发麻。
这面墙劈出了很多的白印,还是很难往里再进一分。我抬起斧子看了看,上面的刃口都卷了,已经废了,再往下只能靠斧身硬砸了。
我抄起斧子略停了停,让自己喘口气,然后朝着墙面要砸,突然后面不对劲。这是第一光明法带来的应激反应,我猛回头去看,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
我傻了,刚才绝对没有这个黑影在,现在却出现了,这个黑影好像是围绕香炉投影出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