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叔在家族地位很高,威信很重,那是说一不二,背着手往人群一站,谁也不敢呲牙说个不字。
熊大海抱着肩膀,大声喊:“我说这位赖大叔,你们家里开内部会议,我们外姓人就不参加了吧。”
赖大叔沉声回应:“不好意思,已经出了人命,人命关天!委屈委屈你们吧。小樱。”
赖樱答应一声。
“照顾好你的朋友,别说我们赖家失了礼数。”赖大叔口气强硬。
赖樱低声对我们说,大家忍忍吧,本来跟我们就没有关系。
熊大海从始至终没有睁开眼,一直做假寐状,轻轻哼了一声。
能有个十来分钟,人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赖大叔挥挥手,有两个汉子得到指示,把祠堂大门关上,落下重重门闩,把所有人都关在大堂里,谁也别想出去。
现场骚乱,不管是大人孩子,脸上都是惊惶。
我深吸口气,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心跳开始猛烈加速,昨晚赖二叔两口子盗蛇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此时此刻有种不好的预感,焦虑窜遍全身。
赖大叔走到人群前:“今天早上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老二他们两口子,突然就走了。”
现场鸦雀无声,气氛极度压抑,身边的亲人突然离世,这种打击所带来的悲伤和恐惧,如阴霾一样笼罩在祠堂里,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大家都很受打击,很悲伤,他家的后事肯定会处理好,这些是后话,先不说。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为了一件大事。”赖大叔指着桌子上破破烂烂的红纸和空空的钵,说:“昨天晚上祠堂失窃,几个长老抓来的绿蛇没有了,肯定是被谁放了。昨晚来参与法事的人基本上都在了,我不想磨嘴皮子,是谁干的就麻溜站出来。”
三个老和尚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像是三尊泥塑。
众人面面相觑,死一般的寂静。
“都不说话是不是?”赖大叔说,“那咱们就试试看,是你的嘴严,还是我的心狠!今天不调查明白,谁也别吃饭谁也别喝水,谁他妈也别睡觉!全都在这儿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我暗暗叫苦,刚才走也就走了,没想到会摊上这样的事。
这时人群有人小声说话:“放走蛇的人,说不定是昨晚那个不速之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赖大叔暴怒:“我和长老们都分析了,咱们这些人里肯定有昨晚那人的同伙,别以为我不知道。谁站出来,我不怪你们,只要把话说清楚就行!”
还是没人吭气,现场真是落根针都能听见。
“好,我们已经猜出来,那个奸人肯定不会承认。现在开始,所有人把外衣脱了,然后把兜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从第一个开始。”赖大叔指着最前面一个女人说。
那女人特别害怕赖大叔,怎么说就怎么听,走到前面的桌前,老老实实脱掉外面棉袄,放在了一边。然后把兜里一些零碎钱,手机什么的都拿出来,摆在桌上。
一位老僧伸出手摸了摸手机和零钱,又摸了摸衣服,然后摇摇头。
赖大叔说:“长老说了,那条蛇身上有股阴气和邪气,只要沾上了很短时间内根本去不掉。你们挨个上来,长老一查便知。”
第二个人为了撇清嫌疑,也赶紧上去,通过了老和尚的检查。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人走过去。
林鸦低声说:“不好,弓弦还在我这里,掏不掏出来?”
“我们没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叫门。”熊大海低声道:“你把东西藏好,不要拿出来。把其他没用的摆上,我们没接触过蛇,不怕他们查。”
一个一个查,需要一点工夫,大概十来分钟后就轮到我们。
熊大海先走上前,掏出一部手机,还有两个空空的兜:“除了手机,我从来不揣别的东西。”
“把军大衣脱了。”赖大叔说。
熊大海笑笑:“不好意思,天冷脱不了。”
赖大叔脸色不好看:“大兄弟,不要闹别扭,不是你干的别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没有欺负你们外姓人的意思,你看我们自己家人都照着做了。你赶紧的吧,别打麻烦。”
熊大海走到几个老僧前:“你们要查就连我这人一起查,衣服是肯定不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