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2 / 2)

陈美羽咬着下唇不说话。

这时墙面已经逼迫到了三分之一,速度似乎在慢慢加快,我能感受到黑刺尖端的锋芒。

李大民在墙前不停摆弄姿势,一会儿屁股对着尖刺,一会儿又转过身。

我问道:“你干嘛呢?”

李大民笑:“一会儿机关过来的时候,我在想用什么姿势好,是后背对着刺,还是前胸对着刺。按说应该前胸,刺过来我就挂了,后面的痛苦不知道,但是那样死了也太不雅了。”

我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是人才。看他笑的模样,真不是强努出来的,有种面临生死谈笑风生的意思。

“大民兄,果然有金圣叹的风姿。”我感叹。

李大民大笑:“那还能咋办,生活啊就像是一个大汉,你既然抵抗不了,不如……”

他正要强行开车,陈美羽忽然说了一声:“试试林晓慧三个字。”

墙面已经逼到眼前,李大民来不及再戏说什么,赶紧用小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动,很快出现了林晓慧三个字。这三字一出来,尖刺已经到了身前,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虽然没有形体,可也不想太过冒险。

只听“嘎达”一声轻响,机关门打开了!

尖刺还在往前走,我们来不及多想,推门而进,连滚带爬进了门里,随即大门闭合,隔绝了外面的危险。

我们三人惊魂未定。这里亮着灯,能看到一条蜿蜿蜒蜒的楼梯,一阶阶往黑暗的最深处延伸而去。

“歇会儿歇会儿。”李大民说着坐在地上。陈美羽靠着墙,浑身发软,满目含泪眼睛红肿,时间不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蹲在李大民身边,轻声说:“看来那林晓慧和陈建好像有什么关系。”

李大民直直地问:“美羽,林晓慧是什么人?”

陈美羽哽咽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只见过林晓慧一次。那时我还小,爸爸领着去医院,当时见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人。她穿着病号服,从头到身体都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当时觉得特别害怕,躲在爸爸身后。那人还冲我招手,让我过去,我不敢,紧紧拉着爸爸的手。我记得当时爸爸也没有过去,只是和那个人简单聊了几句,我记不得他们在说什么,最后就看到那人哭的特别伤心,眼泪把绷带都淋湿了。我看到在那人身边有个名字标签,上面写着‘林晓慧’三个字。”

“这就是很普通的一次看望病人,你为什么如此记忆深刻,后来你和林晓慧还有交集?”李大民问。

陈美羽摇摇头:“没有了。不知为什么,随着我长大,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我越来越能感受到那天林晓慧看我爸爸的眼神,我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而且医院那一幕,以及当时闻到的消毒水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试了试密码,果然打开了。”

我摸着自己看不见的下巴,说道:“这样说来,事情似乎有了交集。”

他们两人看向我。

我道:“你爸爸现在有两个线索,一个是当年来雪乡游玩的这间木屋,再一个就是林晓慧。这两个信息交叉,所以说明一件事,当年来到雪乡玩的六个人里,除了你爸爸外,可以肯定还有林晓慧。”

李大民一拍大腿:“美羽,你好好想想,你去医院的时候是在你爸爸去雪乡之前,还是之后?”

陈美羽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之后,我记得很清楚,去医院应该是在小升初的考试之后。”

“也就是说,”李大民分析:“林聪推测是正确的。林晓慧跟你爸爸去雪乡时,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住院,谁也不会把一个病人带出去玩。雪乡之后,林晓慧就变成了那个模样,住进了医院……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们说林晓慧全身缠着绷带是什么病?”

“皮肤受伤呗。”我说:“被刀划的?”

“不像。”李大民摇摇头:“刀能把人连头带脚都划个遍?林晓慧也不是傻子,任由别人刀俎。”

“那你说呢?”我问。

李大民正要说什么,陈美羽在旁边静静道:“应该是烫伤。”

我们瞅向她,她坚定地说:“一定是烫伤。”

我和李大民同时倒吸了口冷气,他嘶嘶地说:“难道热水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