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中人惶惶。
众人只知他安王殿下身上荣宠至盛,但凡得罪过他的人都必然不得好下场……却不知晓这卢友道本就该死,只不过个中原因难对外人道也……
父皇那时定然觉得,他实在是一把好刀。
可以使来做任何事。
江舜眨了下眼,收起了对过往的回忆。
不管如何,卢友道必须得死。
江舜嗓音微冷,道:“卢大人好盘算,明知晓本王已经定亲,却还胆敢送一女子到本王的屋中,卢大人此举何意?意在抹黑本王为贪花好色之人吗……”
卢友道愣了愣。
不过送了个女人,何故这样大的阵仗?
这样的事,在卢友道看来实在不新鲜。
可这位本该身边美人环绕,见惯这等事的安王,竟发起了火。再一联想,前一晚他命人劈砍床榻再引火烧了的事,卢友道心头也有些恼火。
谁都知晓那位与安王定亲的萧五姑娘,乃是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安王难不成还真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见卢友道不答。
这头江舜微眯了下眼,声线再度转冷,而同时口吻也更具有威胁性了:“卢大人不答,莫非这人其实是潜入府上的贼子?什么样的贼人,竟然连知州府也胆敢潜入!”
卢友道一怔,正欲回话,却突地发现这个问题,似乎令他陷入了僵局。
宣正帝极为宠爱安王母子,哪怕是让安王来登州督寿诞准备之事,也放不下心,于是特地传了令给登州附近的宁州卫大军,宁州卫早年负有赫赫威名,如今统率宁州卫的乃是将军邓吕。
可以说卢友道最不愿意招惹的,便是这人了。
可若他开口应下,指认明月为贼人,而非他派去的人,说不准安王便以此为由,将宁州卫调来护卫登州城了。
卢友道想了想,还是只有咬牙认了。
“自然并非贼人,是下官想着殿下辛劳,而登州又没有什么能令殿下解乏味的玩意儿,便擅自做主送了个会乐舞的姑娘来,想着以乐舞为殿下解乏。”卢友道面上展露了笑容。
江舜冷了冷脸:“若再有第二回 ,此事只怕便要传回京里去了。”
卢友道没由来地想到了那个已经回京去的侍卫,他不由道:“安王殿下身边似乎少了几个人,不知他们……”
“办事去了。”
见安王不肯多言,卢友道心下也有些恼火。
安王越是这般姿态,便越是令他觉得心下难安。这会儿他可丝毫不觉得,宣正帝派了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安王来是一件好事了。这安王行事随心所欲惯了,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俨然油盐不进的模样。
越是这般模样,卢友道便越是觉得心下难安。
终于,此时江舜松了口,道:“登州有宝石,今日卢大人先引本王去瞧一瞧那些宝石罢。”
顾刚在一旁笑着补充道:“萧五姑娘最喜欢这些玩意儿不过。”
卢友道听罢,忍不住心头暗骂。
这安王还真是个怪胎不成?放着那么多的京中贵女不要,偏瞧上这个萧五,如今竟还真一副痴情模样!
卢友道压下腹诽,道:“殿下先用了饭食,下官这就为殿下引路前往。”
“嗯。”江舜应了声。
他模样生得丰神俊美,气质仙逸出尘。
实在好一副无害模样。
卢友道瞧着瞧着,心头那股隐忧渐渐散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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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跑死了三匹马,方才赶回到了京城。
他们这些侍卫早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样一番舟车劳顿,他也不觉得疲累。回到王府中后,顾卫当即便将江舜的口信儿传了下去。
顾犬当即松了口气。
他便说那萧五姑娘果然是有事的。
如此也算立了功?
这样的话……
主子归来后,应当不会再同他算账了罢?
萧家今个儿又闹了个不愉快。
陈夫人如往常一般来了萧家做客,只是今日不见了陈家姑娘,想来大抵是因为萧老夫人在请人合八字、挑日子了,为着避嫌的缘故,陈家姑娘便没有上门来。
恰巧陈夫人来的时候,其他几个姑娘也在向萧老夫人请安。
萧三姑娘虽然憎恶这不要脸的陈家母女,但到底不敢说什么,萧四姑娘就跟如同隐形人一般了。
萧咏兰却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阴阳怪气地说了好些话,将陈夫人说得脸上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