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冲我感激的点点头,接着我们便拿出了一些食物和饮用水补充体力,其间,我时不时的去看赵旺,发现他吃的很少,除了喝了几口水,几乎没怎么动。
老胡一边吃一边询问后来的事,我一一讲了一遍,当我说到那只穿山甲和大鲵时,老胡猛的打断我,皱眉道:“你说有雷声?”
我瞧他神色不对,连忙点头,道:“不错,十八道炸雷,难道有什么不对?”
老胡大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神情,紧接着,面上突然现出喜色,道:“不是不对,是太对了!你们记不记我说过的解决双头煞的办法?”
胖子嘴里嘶了一声,惊道:“我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那雷是打双头粽子的吧?”
胖子的话让我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联想起那十八道炸雷,顿时心头砰砰直跳,难不成……闷油瓶最后把那双头粽子给引出去了?这他娘的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都觉得让人难以置信,但我转念一想,当时闷油瓶引着双头粽过了鬼道,鬼道后面的三间墓室都有机关,以闷油瓶的能力,要找出正确的机关很容易,按赵旺的说法,墓室后面有一个石洞直通主墓室,如果闷油瓶真的把双头煞引过去,那么通过石道把粽子引到外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难怪那十八道雷声来的如此突然,而且声势骇人,搞了半天,竟然是闷油瓶弄出来的?
老胡没有回答胖子,而是对我们分析道:“这鬼雷山的旱天雷,其实多半是那些地雷搞出来的,真正能打上十八道的旱天雷,百年也难遇一次,我看你们所听到的那十八道神雷,肯定是打煞弄出来的,普通的粽子生物电不够,根本引不了雷。”
胖子目瞪口呆,喃喃道:“乖乖,小哥还藏着这么一手,早知道咱们当时直接钻盗洞出去等雷就成了。”赵旺也在旁边猛点头,道:“邪哥,我早就劝你出去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此刻,我真是有种想骂娘的冲动。那挨千刀的闷油瓶,既然要带着粽子去引雷,也不知道提前招呼一声,现在我带着一帮人执意往前走,如果真折在这里,我死倒也罢了,要连累老胡两人跟着陪葬,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
大约是看到我一脸懊悔的神情,胖子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只要小哥没事就好,他没见到咱们出去,肯定还会下斗来找人,有他在,咱们想死也死不了。”
我忍不住叹了一声,胖子虽然不靠谱,但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闷油瓶平时虽然像个闷葫芦,但他对我和胖子怎样,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要他平安无事,肯定会下斗救我们,以闷油瓶机的阅历,肯定会发现这个墓中墓的奥秘。
想到有闷油瓶当后援,我们几人都精神大振,老胡补充了些体力便缓过劲儿来,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扇墓门上,看的极为专注。
我一边想着闷油瓶的事,一边却在提防着赵旺,但越看越觉得他于常人无异,忍不住有些怀疑,先前是不是我自己看错了?没准是这小子跟哪位美女亲热时种下的印迹?
但细细一想,这小子在我店里打工两年多,也没见他与什么女人来往,即便真有来往,这十多天下来,印记也该消了。
我越想越没底,便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赵旺大概也累的狠了,有休息的机会,便可着劲儿歇气,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我心中一动,轻咳一声走到他旁边,道:“装备包里还有些药,你腿上的伤趁机会包扎一下,我帮你。”
如果真是尸斑,那么他的脚底肯定会有印记,因为尸斑的形成,是由于人死后的血液沉积,都是由下往上,越是下面的地方越明显。
赵旺顿时睁开眼,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这、这多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了。”我没理他,把他的腿抱在怀里,装模作样要去脱他的鞋子。
胖子在旁边感慨道:“小赵同志,你瞧瞧,这么好的老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以后可得好好效力。”赵旺连连点头,道:“是,是,邪哥人就是好,不过还是别脱鞋了,我脚臭。”
我没理他,直接扒了他的鞋子,顿时,一股脚臭味直冲鼻腔,差点儿没把我熏死。
胖子哎哟一声,道:“这味儿比我还大,我说年轻人,要讲卫生。”
赵旺脸都红了,我怕错失良机,赶紧骂了胖子一句,道:“他娘的,你下斗还有空洗脚啊。”说着便去脱赵旺的袜子,赵旺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脖子粗的直叫:“老板,别、别这样……”
不过他阻止不了我,很快就被扒光了,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趁机看他的脚底,一看之下我不由愣住了。
他的脚底是烂的,但不是腐烂,而是水泡破裂后的伤口,粘腻腻一片,看着都疼,难怪这小子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由于他整个脚底几乎都是烂水泡,还粘黏着血丝,我几乎看不到原貌,瞟了好几眼都没有发现尸斑一类的痕迹。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那或许不是什么尸斑,而是淤痕?他一个菜鸟下斗,身上带上些淤痕也很正常。想到这儿,我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两年真是小心过头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再下斗了,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成为一个疑神疑鬼的神经病。
我摇了摇头,将他脚一扔,道:“自己上。”
“啊!”
我瞪了他一眼,道:“啊什么啊?你脚太臭了,注意卫生。”赵旺顿时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让我有一种在欺负妇女儿童的感觉。
就在这时,老胡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头也不回的叫道:“吴邪,你过来。”他目光紧紧盯着墓门上的图案,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凑过去细看,发现墓门上刻的是墓主下葬时的场景,但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画的上半部分,竟然是那个明朝墓的修建图!
画中又一次出现了那口变形蟒棺,只不过这一次,棺材还没有盖上,里面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是一副合葬的场景,棺材旁边,站了一个面带鸟面具的人,似乎是在举行下葬仪式。
而画的下半部分,场景却突然变了,似乎是在另一座陵墓里,画中的主人翁是那个带着鸟面具的人,他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似乎一直在往前走。
紧接着,画的最后一副场景,那个带鸟面具的人转过了身,接着就盘腿而坐,不再动了。
怎么回事?这扇墓门里,怎么会有上面明朝墓的修建情景?
我顿时就发懵了,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墓中墓是不同朝代的,但现在看来,这两座墓,竟然是在同一时间修筑的,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胖子显然也觉得不对劲,盯着墓门上的图案不住揣测,道:“这两座墓的主人,难不成是亲戚?”
我也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壁画里面那个带着鸟面具的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两座墓里面?难道说他就是这两座墓的设计者?
胖子推测了半天都没有头绪,便对老胡道:“我说姓胡的,你没事瞎咋呼什么劲儿,我看这上面刻的,就是一户亲戚同时死了,为图方便,修了个二层墓,没什么搞头。”
老胡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墓门,闻言呸了一声,道:“你懂个屁。”说着,他指着画中那个带鸟面具的人,对我道:“吴邪,你来看,这人的衣服有什么问题。”
这石门上的壁画是刻出来的,篇幅较大,但线条比较细,因此不太好辨认,我盯着看了半天才终于看出一点苗头,顿时察觉出问题,因为那带鸟面具的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件羽衣。
羽衣不属于古人的便服,而是一种特殊身份才会穿的衣服。
“这人是个方士。”我回道。
赵旺也跑过了凑热闹,道:“好像是,应该是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