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蜷缩在墙角,假如此刻再有认识他的人见到他的样子一定都认不出来了。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瓷碗,不大,瓷面却已经脱落了许多,里面放着一些零钞。曾凡的头发零乱,而且看上去满是污垢,一身衣服也有些破烂,脏兮兮的,还沾着油渍,脸也黑黑的,象锅烟打了道底一般,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着光亮。
他背着一个小包,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军用挎包,而那本《预言天书》就在这小包里。原本曾凡是想要离开沪市的,可是他发现很多警察也都在找自己,特别是车站和码头都能够看到警察的身影。他只能留下来,可是要留下他就必要面对生存,他能够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他决定做个小乞丐。
他想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做个小乞丐,有这样一个身份掩饰自己也相对会安全很多。一个孩子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是难得,其实他这样做的初衷就是不希望自己将危险与厄运带给自己的母亲,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复活了,如果他知道有这么多关心他爱护他的人都在担心他,都在寻找他的话,或许他就不会一心想要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另外刘江平也错了,他一直以为曾凡会在南清高架那附近活动,因为他用普通的孩子的心理去对待曾凡,而有这样的心理的人也不只刘江平,就连那些想要从曾凡手中夺取《预言天书》的人也犯了这个错误,他们是被刘江平误导的,刘江平的人一直在那块巴掌在的地方地毯式的搜索,他们自然也就想当然了,刘江平如果不是那么肯定,也不会把他的人集中在南清那一块了。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曾凡已经远在六十多公里外沪市郊区的一个小镇子里了。
“小子,谁让你在这乞讨的?”两个大孩子来到了曾凡的面前,从他们的那身行头看,估计也是“同行”,虽然这儿只是市郊的一个小镇,但比起曾凡原本呆的县城都还要大,毕竟沪市是华夏的大城市,是亚洲的国际大都会。曾凡冷冷地望着两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乞丐:“我乐意在哪就在哪,你们管得着吗?”
其中一个孩子说道:“你新来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曾凡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做个乞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吗?那孩子又说道:“这是谭爷的地盘,我们都是谭爷的人,你这样踩过界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曾凡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谭爷,我饿,我要吃饭,所以……”另一个孩子却不耐烦地说道:“虎子哥,中他罗嗦什么,把他撵走不就得了!”说罢低下身子就准备去抓曾凡那小瓷碗里的钱。
那可是曾凡一天的饭钱,曾凡一下子跳了起来拦在那孩子的面前:“你干嘛?”那孩子瞪了他一眼:“闪一边去!”曾凡双手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那个虎子哥皱起了眉头:“小子,看不出来你挺横的嘛,你跟谁混的!”曾凡抱住了自己的瓷碗,冷哼一声就准备离开。
另外一个孩子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聋了,虎子哥在和你说话呢!”曾凡说道:“你们不让我在这乞讨,我换个地方就是了。”虎子哥笑了:“没看出来,你还挺有个性的!”曾凡正准备离开,虎子哥说道:“其实你想要在这儿混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谭爷,拜了码头以后在这块地面上有什么事还有人照应。”
曾凡眯起了眼睛,他的心里在想,真要离开这儿自己还不知道该去哪呢,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另一个孩子却说道:“虎子哥,我们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虎子哥说道:“算了,都不容易,这小兄弟如果不是生活所逼也不会走这一步。”曾凡听了虎子哥的话,心里有些感动,虎子哥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谭爷!”
路上,虎子哥把谭爷的规矩说了一下,其实谭爷的规矩也不复杂,那就是手下的乞丐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地头,无论谁都不能够踩别人的界,另外就是每天的收入必须拿出三分之一上交给谭爷。
虎子哥说道:“说是三分之一,但是有底限的,每天至少是二十块钱!”曾凡皱起了眉头:“二十块?要是一天都讨不到二十块呢?”另一个孩子不屑地笑了:“瞧你那出息,别说讨了,你就坐在那不动一天也不止二十块。”虎子哥说道:“其实只要你装得可怜一点,一天一百元是根本没有问题的,别小看了我们这一行,我们这是文乞,还有武乞,武乞的收入就更高了,不过那得有些功底,你看过那些玩杂耍的孩子吗?那就是武乞,靠着那身本事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