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说道:“那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你父亲还活着?”镇南方说道:“就在听到父亲死讯的当天就为他卜了一卦,是个天水讼。食旧德,贞厉,终吉。这说明父亲虽然遇到了凶险,可他却可以逢凶化吉,所以我不相信父亲已经死了。”
舒逸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你竟然会六爻占卜?”镇南方不屑地说道:“很难吗?”舒逸苦笑道:“至少以你的年龄来说,真的很难得。”沈放说道:“你这也不是证据啊?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也学会了迷信这一套。”舒逸忙制止住了沈放:“沈警官,六爻占卜严格地说不算是迷信,是易学的一部分。”
舒逸突然望向镇南方:“你应该也熟知易理,但为什么会信奉上帝呢?”镇南方象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舒逸:“谁规定知易理的人不能够信上帝了?”舒逸被问住了,他轻轻地说道:“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你继续!”
韩荣望向镇南方的眼神也迷惘起来。镇南方说道:“直到一周前我的卦象得到了证实,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三,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便回了出租屋,当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我的床,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手里握着一把枪。当时我吓了一跳,但马上我便反应过来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一定和父亲的失踪有关。”
镇南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当时很害怕,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我,他来找我一定是想让我做些什么,于是我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舒逸已经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的手里,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大口:“从他的嘴里我知道我的父亲还没有死,正在为他们办一件大事情,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人对我说,只要我答应他们一件事情,等我父亲帮他们做完了事便把他送回来,还会给他一大笔钱,让我们以后能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韩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镇南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舒逸几次眼神瞟过他的脸,他仿佛就象是雕像一般。
舒逸说道:“他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替人顶罪?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罪名成立你会面对什么样的刑罚?”镇南方说道:“我知道,不过我今年才十五岁零四个月,未成年,就算获罪,也会从轻发落,况且他们说了,会想办法把我捞出来。”舒逸说道:“你没有说实话。”镇南方脸上露出惊愕:“什么?”
舒逸笑了:“其实你在替人顶罪之前已经为自己算了一卦,你算出了自己根本没有刑讼之灾。”镇南方楞住了:“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么会轻易相信他们?一旦你进来顶罪,获刑,那就不是三五七年能够出去的,自己身陷囹圄,又如何能够救得了你的父亲?说说吧,你自己这一卦又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介于石,不终日,贞吉。”舒逸淡淡地说道:“第十六卦,雷地豫。”镇南方惊讶地问道:“舒处长竟然也懂易理。”舒逸说道:“这卦虽然是中中之卦,倒也适合你的处境。”韩荣突然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抓你父亲是为了风水的事情?”镇南方说道:“因为父亲那是父亲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东西。”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如果他们抓的是你,而不是你父亲,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镇南方没有说话,沈放却不解地问道:“舒处,为什么这么说?”舒逸指了指镇南方:“这小子在易学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如果他们抓的是这小子,我想应该比抓他父亲有用得多。”
镇南方脸上微红:“舒处,你太抬举我了。我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们想问我那个人是谁,那我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到他的真面目,我最多能够告诉你们他大概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声音听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南方口音,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舒逸伸了个懒腰:“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可以走了。”
镇南方楞了一下:“可我们说好了,你们的案子结了才让我出去的。”舒逸说道:“你真以为可以找个免费吃住的地方啊?走吧,别妨碍我们查找真凶。”说完他站了起来,对沈放说道:“打发他走,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说完他便率先走出了羁押室,在门口轻声对小和尚说了两句话,韩荣和沈放也出来了,沈放拖着镇南方,镇南方经过舒逸的身边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