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老一辈虽觉得这事太过离奇,但老太太死而复生,总不能再把她给塞回棺材里去。大伙儿唯一觉得不习惯的就是每逢天黑,老太太总要站在家门口山头上大喊野猫的名字,她叫野猫作猫哥儿。
“猫哥儿——猫哥儿——”
“猫哥儿——哪个杀千刀的宰了你,他不得好死——”
“猫哥儿你快回来啊——”
丁寡妇的哭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极其渗人,特别是那几个吃了猫肉的小伙子,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不舒服。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丁大壮夫妻干活儿回家,发现他们三岁不到的儿子小钉子不见了。
问丁寡妇,丁寡妇说她在房间里睡觉,醒过来看小孙孙,他人就没了,四处找都不见人。
两三岁的小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丁大壮在屋前屋后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又去邻居家里问,一直找到天黑整个村子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人。
而二龙村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它与世隔绝,出村子要翻过重重大山,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不可能走出村子。
村里乡绅发动全村的人寻找,找了一整个晚上,却连小钉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丁大壮夫妇哭干了眼泪,而最疼爱孙子的丁寡妇,却一滴泪水都没流。
过了很长时间,丁大壮的儿子再没出现过。村里人的说法是,小钉子可能自己摸出村,被山里的野物给叼走了。
慢慢的,村里接连发生怪事儿,先是别家养的鸡鸭牲畜接连失踪,后来连猪、牛这些大型牲畜都不放过。村民找来找去,只在后山找到一堆骸骨,大伙儿以为山里野兽进了村,一到夜里,村里就安排壮丁组成巡逻队守夜。尽管这样,村里丢牲畜的事儿还是没断过,直到所有牲畜全部死绝。
紧接着,村子里又开始丢小孩儿了。先是婴儿,跟着又是一两岁、两三岁的孩子,他们悄悄的失踪,明明睡在大人中间,第二天早上只见户主家里大门敞开,孩子婴儿都没了,大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时之间,二龙村闹鬼的事儿闹的人心惶惶,村里能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没用,该丢的还得丢,该失踪的照样失踪。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后山发现大量的婴儿骸骨,大家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被东西给吃了,一时村里笼罩着一股悲悯绝望的气氛,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怕大人小孩招了山怪的殃。
丁大壮跟老娘老婆也大白天的把自己锁在屋里。最近一段时间丁大壮觉得他老娘很奇怪,他媳妇儿做好的面条送过去,他老娘一口不吃,都放在那里。问老娘,老娘只说胃口不好,找村里郎中来看,郎中说他老娘脉搏健朗,身体好的很,一顿两碗白米饭是没问题的。
丁大壮人虽老实,却一点儿不傻,他早就觉得老娘死而复生很奇怪,而且打他老娘活了之后,村子里一直怪事不断。他不敢怀疑他老娘,只觉得有些东西不对,便多了个心眼儿。
活过来的丁寡妇变了个人似的,昼伏夜动,去邻居家串门走路都没声音,猛的出现在人间面前,吓的人间一个哆嗦。每逢看到人家这样,丁寡妇就笑的十分不怀好意。
这天晚上,丁大壮出来接手,就听到他娘房间里耗子挠似的声音,他就着门缝往里面一望。借着窗户漏进来的月光,他老娘正趴着身子在床上啃来啃去,丁大壮吓的一哆嗦,他老娘听到后面有动静,扭过头来一看。
只见银亮的月光下,他老娘一半人脸一半猫脸,嘴上全是鲜血,正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而床铺上,却躺着一具只有下半身的童尸,那小孩儿衣服他认识,正是村口大奎家的小儿子,今年三岁半,白天他还跟这胖小子打过照面,想不到如今已经沦为他娘的果腹之物了。
丁大壮见他娘眼里冒寒光,眼珠子黄橙橙的乱转,吓的扭头就跑,边跑边叫:“我娘诈尸了——我娘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