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当然不会管,她是个很有肚量的女人。这男人的腿长在他身上,第三条腿想遛弯,要拦也拦不住。反正沈彻又不是没银子多养几个妾氏,也亏不着纪澄什么。
所以,沈彻出门的时候,纪澄也带着南桂和莲子儿出门遛弯儿去了。
扎尕镇不大,放到大秦,顶多就是一个村儿的大小。整个镇上就一条街,稀稀拉拉几间店铺,多是吃饭的脚店。
如此简陋,纪澄自然不能在镇上逛,可她不懂突厥语,没法儿四处乱走,幸亏在街上遇到一个十一岁就出来捞生活的突厥小孩儿,汉话说得不错。等交谈上了,纪澄才知道,乌木是突厥和汉族的混血,他母亲是被他父亲虏到草原上来的,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父亲也不怎么管他,他就自己出来找饭吃。
乌木在纪澄手上得了很大一笔银子,当然这是对他而言。所以热情澎湃地将纪澄带到了二十里开外的坝子上,看裕固部的人耍坝子。
“纪大哥,你骑术不错啊,咱们去看看还来得及来不及,说不定你还可以参加咱们裕固部的赛马,赢了的英雄可是可以和咱们族长的女儿对歌饮酒,说不定还能钻她的帐篷。”乌木说起族长的女儿就止不住了,“那可是咱们草原明珠,我从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姑娘,就像天上的月亮。”
草原上的耍坝子就像大秦的集市一样热闹,四周的牧民闻讯之后拖家带口的赶来,在无垠的坝子上扎下自己的帐篷,呼朋唤友,载歌载舞。
而裕固部未成婚的小姑娘就在自家帐篷的旁边不远处再搭建一个小小的白帐篷。日落之后,小伙子们就开始想着方儿地往里头钻,若是钻进去而没被姑娘赶出来,就在门口挂上自己的马鞭。大概是表示这马有人骑了?
纪澄感叹于突厥人的奔放,却又忍不住羡艳。
裕固部的坝子上汉人不少,都是这些年从大秦掳走的,有些人逃回去了,而有些人就在草原上生了根。
所以纪澄这样的汉人到坝子上虽然突兀,但也不算特别突出。
只是纪澄的瘦鸡身材替她赢得了不少同情和鄙视的眼光,那些个丰满妖娆的突厥姑娘打她跟前儿过的时候,都捂着嘴笑话。而那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打着半个赤膊,看着她更是充满了鄙夷。
有一个汉子更夸张,走到纪澄跟前来,将他自己的袍子一掰,露出两片雄壮的胸肌来,还鼓了鼓,然后冲纪澄很挑衅地抬了抬下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纪澄完全听不懂。
乌木在旁边翻译道:“他是让你摸摸他的胸。”
还有这等事情?其实纪澄也是很好奇这两片大胸的,比等闲姑娘家的胸脯还大,她问乌木道:“摸了没问题吧?”
“没事儿,他就是想让你们中原来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乌木道。
纪澄果然伸出了手,在那汉子澎湃的胸上摸了摸,按了按,劲道,手感很不错,然后笑着比了个“你很厉害”的手势。
纪澄正笑得比花还灿烂,就看到了那汉子身后站着的沈彻,以及他身边那位扎依那。
第190章 母老虎
虽然知道扎依那是四十岁的大娘了,可是纪澄还是有点儿羡慕乃至嫉妒她的得天独厚。
四十可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老去,纪澄也会,可是当她四十岁的时候往如今的扎依那身边一站,那真就成了豆腐渣。
哪怕现在纪澄才十九岁,可她也自觉有些不如扎依那。那胸脯鼓囊囊的跟西域的甜瓜似的,浑身上下充满着野劲,那腰肢让人一看就觉得弹力十足。
是一个很让人渴望的女人,连纪澄都吞了口口水。
扎依那艳光四射,像磁铁一样把周围男人的魂魄都吸了过去。
站在纪澄面前展示胸肌的那位仁兄也转过了身,朝着扎依那动了动他那傲人的胸肌。
扎依那笑着对沈彻用汉话道:“我看着他就有些女气儿,没想到他还真就喜欢男人。”
沈彻含笑点头,“嗯,人总是格外向往自己没有的。”
扎依那的眼神很自然就朝纪澄的胸口扫了扫,的确没什么胸大肌,就算是个女人,也是很寒碜的女人。
“我没有什么了?”纪澄此刻已经站到了沈彻跟前,“我没有,你就有么?”
沈彻皱皱眉头,“注意你的措辞。”
纪澄道:“那你就更该注意你的行径。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姐么?”
沈彻偏偏头没有答话。
扎依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姐姐?”
沈彻倒是很坦荡地回答道:“那是我中原的妻室,母老虎一只。”沈彻一边说一边摇头。
纪澄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扎依那“咯咯”地笑起来,娇笑倩兮地用手推了推沈彻的肩头,“你们这些男人总是爱负心。”
沈彻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可还没负心。”沈彻将手臂往纪澄肩头一搭,回头对扎依那道:“少陪了。再不陪陪我妻弟,他回去要告状了。”
沈彻还真就这么扔下了扎依那走了,只是在走出三丈之外时,才回过头来,隔着人群冲扎依那笑了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领着纪澄往人最扎堆的地方去了。
扎依那的身后闪出一个四十来岁十分瘦小的中原男子来,“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不妥?”
扎依那没有回头,也没回答来人的话,“你的主子说他是大秦有名的纨绔,嗯?”
“是。”
扎依那眯了眯眼睛,“他家中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生得十分貌美。”
扎依那垂了垂眼皮,转身看着来人道:“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妥。如果他真如你主子怀疑的那般厉害,你就少出现在我跟前,以防打草惊蛇。”
那黑衣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像来时那般突然,消失得也十分迅速。
沈彻似乎根本不知道扎依那和人碰面的事儿,正带着纪澄看摔跤。
两个黑壮大汉,打着赤膊绞缠在一起,黝黑的肌肤上布满了油亮的汗珠子,牛骚味儿、羊骚味儿、奶腥味儿还有马奶酒的味儿弥漫在空气里,配成了强烈刺激人暴烈的药。
纪澄的手掌都快拍红了,嗓子也有些哑了,跟着周围的人喊着,“赫烈、赫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