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入门弟子,顿时兴奋的说:“我现在也是张天师的传人了,以后有师祖罩着我了!师父,你也姓张,你莫非是张天师的后裔?”
我对酒疯子的背景很好奇,因为他家是外来户,我家乡叫赵家村,外姓不多,几乎全是姓赵的,就我们一家和酒疯子一家是外姓,我们一家是解放前逃难逃到赵家村的,酒疯子一家是文革后搬来的,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适合躲难,和平年代搬迁到这里倒是一件稀罕事,所以我一直觉得就酒疯子的来路很神秘。
酒疯子听了哈哈一笑:“我和师祖都姓张而已,张姓脉络分支众多,张天师可是东汉人,我可不敢高攀祖师爷,不过我的祖上还真做过道士!我的道术都是家传,祖爷爷传太爷爷,太爷爷传给爷爷,爷爷传给我爹,我爹又传给我,只是到了我这一代只生了两个闺女,所以我只好传给你!”
“这么说师父的祖宗也是我的祖师爷啊,给我讲讲祖师爷的故事吧!”我拍着师父的马屁,其实就是想打听一下他的背景来头。
“你小子还有算点孝心,既然成了入门弟子,就是自家人,我不光把你当徒弟看待,还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给你讲讲祖上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我从小就喜欢听故事,况且这个故事还是酒疯子的家世背景,所以我更感兴趣,于是急忙做出一副聆听状,急不可耐的等着师父讲他的家世。
酒疯子却一点也不着急,他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究竟是哪朝哪代发生的事连上辈人都忘了,反正就这么一代一代的口口相传,我们代代人对这个故事都记得非常清晰,因为那是发生在我们家族的一件重大事情!”
酒疯子开始娓娓而谈,我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关于酒疯子家世的任何情节……
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季,凌冽的北风呜呜咽咽的像鬼叫一样在山谷中游荡呼啸,有三个穿着粗布长衫的书生,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背着沉重的竹制书篓,拄着木棍当拐杖,在冰天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凌冽的寒风吹的他们方巾后面的飘带随风起舞,像刀子一样钻进他们单薄的衣服,但是他们的眼神却满是兴奋和期望,因为此去将决定他们的命运,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大考了,十年寒窗就要见分晓了,怎能不兴奋呢!这三人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酒疯子的祖宗就是其中之一。
有钱人家的富家子弟或骑马或坐轿,在师爷和家丁们的前呼后拥下进京赶考,寒门子弟出一趟远门不容易,只能靠两条腿一步一步量到京城,所以他们得提前一年从家里动身,顺利的话赶到京城也需要一年的时间,若是路上遇到了盗匪,那就是生离死别。
所以穷书生们往往结伴而行,就是为了图个安全。这三个书生贪着赶路,决定在天黑前穿越者条峡谷,这条峡谷叫七里沟,大家想着七里并没有多远,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走出去的。
没想到进了山沟之后就挂起了白毛风,天色也阴霾了起来,细碎的雪沫在白毛风的吹动下直往眼皮里钻,这么一来大大影响了前进速度,刚刚走了一半路天色就渐渐暗了下下来,想在天黑前走出这天山谷是不可能了。
书生们想找个地方住下来,可是它们绝望的发现,这个山沟里荒无人烟,根本没看到有人居住,这下书生们慌了,今晚要是找不到地方住,肯定要冻死在这条山谷里了!
于是大家拼命的向前赶路,期望在天黑定之后能找到一处归宿,可是越走越荒凉,大家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就在天要黑定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有一所破破烂烂的茅草房,一半被雪压塌了,一半还勉强支撑着,书生们一阵高兴,也不知道那半间草房里有没有人,就急急忙忙的向哪里赶了过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那半间草房里发出微弱的灯光,一扇破门板四处漏风,一盏如豆的灯光摇曳不定。这家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可是除了这家再也没有其他去处了。书生门只好敲了敲破门板,希望这这里借宿一晚上!
“走吧,这里不留客!”茅屋里传出一个老太太干瘪苍老的声音。
“老奶奶,我们是过路赶考的,不是坏人,求求你行行好,我们快要冻死了…。。让我们进去暖暖身子吧!”
里面沉默了好一阵,那位苍老的声音说:“你们自己把门推开吧,老身不方便。”
书生们推开门一看,屋里只有一间破烂的房子,地上放着一块破木板,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床棉被,只露出头部在外面,耳朵和面部已经被老鼠啃的面目全非,显然已经死去多日,好在天寒地冻的,尸体并没有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