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马上一股子强烈的血腥气味儿夹杂着医用药水儿的气味扑面而来,直刺的我脑仁疼。
“咳咳咳!”直呛得二娃子身子乱抖,“这啥子鬼地方嘛!”
直到里面的怪味散得差不多了我们才陆续走了进去,这一进小屋子又是让我大开眼界,五十米平方不到的小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像极了万国刑具博览会。辣椒水、老虎凳、铁烙铁……自然不在话下,还有七七八八我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高科技的电棍、电椅都有,邪术巫术的蛇、武功更是比比皆是,我们几个人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才从一堆刑具架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皮包儿。
皮包儿被吊在一根十字桩上,具体是怎样一个姿态呢,依照我看来跟耶稣差不太多。两只胳膊平伸着,两只大脚叠在一起被一根长钉紧紧的锲了进去,血已经不从伤口往外冒了,钉子与伤口中间结了厚厚的痂,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现在皮包儿身上连一块儿好地方都没有了,烫伤的、烧伤的、鞭伤的、钝器伤的……简直是比比皆是。作为头号犯人的皮包儿在这里肯定受不了我父母那般的人道主义对待,只是每次在打晕他或者停讯期间,胡乱用些药棉花把他伤口敷好也就是了,根本管不了用,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只能让血流得慢一点儿,让这个可怜的家伙死的晚一点而已。
我瞅了瞅那团已经黑的发乌的药棉花,刚刚我们进牢房闻到的那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包儿!皮包儿!”我见到被钉在柱子上的皮包儿赶紧扑了过去。
我叫了好几声,这家伙连动也不动,嘴巴更是一吭不吭。
“好几天了,这家伙体格子壮得很,愣是一个字也不说,我们便给他上了大家伙。”方老贰一边说着,一边拿嘴指了指旁边一个火腿肠粗细的针管,“美国产品,外瑞古德!听话水,花重金买来的。据说打上那么一点点儿问啥子对方说啥子,给他打针的那个家伙是个新手没得什么经验,手一哆嗦,一管子都给怼进去了,当场吐白沫子就给干休克了,估计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你他妈!”我刚要发作,二娃子给我使了个眼神,我把气硬生生给按了回去,心想救人要紧,人救了回来,有的是时间跟这帮孙子算账,不能小不忍乱了大谋。
我们几个手忙脚乱把皮包儿从十字桩上给救了下来,由于挂的时间太长,那铁钉子又太憨,等取下来,整个人差不多都废了。
我二话不说将皮包儿背在身上,他的鲜血就滴滴答答着顺着嘴角流到了我的脸颊上。
“好兄弟,我来救你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啊!”我把皮包儿的身子往上抬了抬,示意二娃子照顾着我父母,背着皮包儿一溜小跑就从地下囚牢里跑了出来。
跑到通风口处呼吸了那么几口新鲜空气,我竟感觉贴着我脸颊的这个嘴巴竟然有了呼吸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又轻若游丝的有了讲话声。
“峰子,是你吗?”皮包儿声音很小的问。
我一惊,背他的双手搂得更紧了,“是,是我。”我非常激动,用同样只有我俩能够听到的声音回了过去。
皮包儿腹部动了动,看那样子是想要笑笑,但终究没笑出来,“你终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的好兄弟。”
“嗯。”我点点头,“你别说话,你伤得很重。我这就背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