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宛若潮水般的掌声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这个方向涌来,我是一阵一阵地直犯迷糊,甚至欣喜地站直了身板儿冲着观众席上的父母挥了挥手,“妈妈!妈妈!我上电视了!我上电视了!”
要不是二娃子及时从后面踹了我一脚把我踹清醒过来,天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好了,好了。”黑皮戴着金丝手套的大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禁言。
“儿子!儿子!我爱你!”一个响亮的女高音从观众席上传下来,众人看去,正是我那淡妆浓抹的母亲,哦!我可爱的母亲。我父亲还在一旁频频对周边的人兴奋地介绍道,“我儿子,下边站着的那个是我儿子!”哦,我可爱的父亲。
这股喧嚣终于在六爷微笑着点头示意后方才压了下去。
“好了!”黑皮接着说,“欢迎大家,欢迎各位业内同仁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钱氏家族的团拜表演,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众位亲朋好友光临也让我们这个地宫蓬荜生辉啊!这几位我的兄弟!”黑皮大手一挥指向我们,于是观众席上的众人也纷纷把头扭过来看向我们,“刚刚为我们表演了手刃鸟人的精彩表演!现在仍觉意犹未尽,还要再给我们表演一个更为激烈,更为刺激的节目,大家有没有兴趣看啊?”
“有!有!”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刚刚表演的真棒!”
“儿子是最棒的,妈妈爱你哟!”
“峰娃子有出息,没给你爹我丢人!”
“……”
一时间山呼海啸,场上的观众是一阵一阵的热烈掌声,我则是一阵一阵得直犯迷糊。
我正犯迷糊的期间发觉有人在后面掐我后背,我后背本来就受了伤,根本碰不得,让他这么一掐,直掐得我龇牙咧嘴直叫娘。
我反身就想给那人一个大嘴巴,扭头回身一看,不想却是孙立堂。孙立堂浑身颤抖着,整个人因为过于激动脸庞扭曲到变形,手上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肉里。
我顺着他的眼神去看,于是我也便不再去责备他,任由他乱掐乱抓,我甚至希望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切,甚至希望我的苦痛能减轻他苦痛的万分之一。
我目光随着他的目光扭向另一边,看见一群上刑挂锁赤露着上半身的家伙在那个站立着,打头的是两位老者,白发苍苍胡子眉毛都白了,再往后是年轻的后生和他们的妻子,个个上着非常沉重的枷锁,后背上清晰可见的鞭痕还在突突往外冒着血,再往后是孩子,一群大不过十二三岁,小不过五六岁的孩子,个个也都是蓬头垢面,那么小小的孩子戴着枷锁,本应是读书玩乐的年纪,却在这里当了牲畜,这群百十口子的人群旁边站着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手拿钢鞭,一脸横肉,我一一辨认了出来那是黑皮手底下最凶狠的几个打手。
他们手拿钢鞭,抽打在这群“牲畜”的身上,“啪啪”抽的山响,孙立堂那手指便掐得更用劲了,我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我心痛,我流泪,因为我认了出来,这百十口子不是别人,正是孙家寨的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