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扭过头去想详细询问皮包儿那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不想迎面撞见地却是早已死去多时的大强子。
大强子脸上带着邪笑,两只三角眼眯成一条线,嘴巴叉儿咧着,血盆大口张着,鼻子尖跟我鼻子尖也就隔着一张a4纸的距离。
“我靠!”我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咯咯咯咯咯~”大强子喉咙里发出几串颇为诡异的笑声,头部猛然一动,奋身就朝我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强子俯身一抓就抓住了我的小腿,指甲嵌进我的肉里,扎得我生疼,也不知道这孙子哪来这么闲功夫去做的美甲。
“别啊,强哥,有话,咱有话好好说啊……呦呦呦!疼!疼!”我腿脚动不了,只好求饶。
“嘭!”一声闷响,大强子那颗倔强的头颅稍微往下沉了沉,然后我看见一脸惊恐万分的皮包儿,皮包儿手里正拎了根木棍。
别看皮包儿这小子对整人有一套,可对这神鬼妖魔之类的东西就胆子吓得比芝麻还小了,之前在满洲国村我就曾经领教过,这次吓得更是不成人样,脸色惨白
、嘴唇也哆嗦了。
“跑,跑,跑……”皮包儿举着根木棍,话都说不利索。
大强子头上挨了那么一棍,愣怔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喉咙里便又发出“咯咯咯”的那种声音。蓦地一回头,直吓得皮包儿把木棍直直地给扔了出去。
皮包儿掉头转身刚想跑,大强子一巴掌抡过去便把瘦竹竿抡到了地上。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皮包儿也被这个刚刚做完美甲的大强子扣住了。
大强子双手用力,死命往我们肉里抠,我疼得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眼皮发沉发黏,马上就要进入真空无意识状态。
就在我浑浑噩噩准备被一个刚做完美甲的家伙整死的时候,我又听见几串“咯咯咯~咯咯咯~”的怪声,频率极快且清脆,完全不同于大强子发出的沉闷响动。
“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一阵怪叫,那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反正极具穿透力就对了,震的我原本浑噩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然后我猛地一睁眼,便看见在我面前跪定一人,准确的来说是在我仨面前跪定一人,是二妮子。
“咯咯咯~咯咯咯~”那响动便是从二妮子胸腔里发出来的,他赤条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下面系着一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围裙。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这家伙就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滴滴答答的从身上往下淌着汗,这里的气候环境虽不是那么冷,但也到不了这种热,简单来说就是气候宜人,可这家伙浑身上下就跟水洗了一样,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得往地下掉个不停。
“二妮子?嘿!二妮子。”我叫道。
其实二妮子的出现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惊艳,不过一个未知的大活人总比已知的死人带来更多更强的安全感。
“二妮子!二妮子!”我连叫了好几遍,那家伙只是俯身跪着并不搭理我,他整个脸紧贴在地上,双膝双肘
也很夸张地贴着地面,类似于匍匐的姿势。
按照中国传统老例儿来讲,这叫做行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啊。
我叫他半天不说话,我疑觉,这小子难道是自知大火中不该丢下我们,觉得心有亏欠,跑到这里来给我磕头?可他妈这也不是时候啊!没看见我俩正被这不人不鬼的大强子挟持着呢嘛,有啥事儿,你倒是先把我俩救下来再说啊。
二妮子依旧搁那儿五体投地的跪着,喉咙里“咯咯咯~咯咯咯~”发出那种晦涩难懂的“语言”。
我就急了,冲他喊,“二妮子!喂!二妮子!你抬头!我跟你说啊,你赔礼道歉也得分出个时间地点吧,没看见我俩还这样式儿的呢!又不年不节的,你说你磕啥头啊,我跟你说啊,我可没有红包……啊!啊啊!”
我正臭贫着呢,小腿肚子猛然一疼,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刚刚做完美甲的大强子没有解决掉呢。
“啊!啊啊啊!我靠!我靠!”皮包儿杀猪般的惨叫比我强不大哪里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搁地上趴着的二妮子突然又是一阵尖叫,尖锐刺耳的怪叫声越来越急促,这声音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逼得我跟皮包儿不由得直去捂耳朵。
“咯咯咯……咯咯咯……”这几串略显沉闷平缓的怪叫是从大强子体内发出来的,这个声音多多少少我们是能接受的,因为它不是那样刺耳,但我们刚一听到大强子体内发出的声音,顿时那种恶心、想吐、痛不欲生的感觉就重新占领了我们身体。
两个家伙“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了好一大会儿,像是在谈判又像是拉锯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