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热心的东北司机大哥从后边走了上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误会,我想这里边儿一定有什么误会。”
皮包儿便也在我身后附和道,“对对对,这里边儿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误会你大爷!”大强子一嗓子吼了回去,“你说我娘死我娘就死啊!你是地府判官啊!我娘结结实实的,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我跟你们说啊,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他妈也甭想出这村儿!谁要不相信就出这村儿试试,看看我手上的这把刀答应不答应!”话说完这个叫大强子的毛头小伙还特意翻手腕儿亮了亮自己手上的王麻子菜刀,我只觉得阵阵寒光夺人二目,让人胆寒,便叫着向我跳开了。
“不关我事啊,真的不关我们事。是那二妮子说的,又不是我们说的!”我努力想撇清关系。
“哼~”大强子冷哼一声,“我不管是谁的事儿,反正这里边一定有鬼,在事情调查出结果之前,你们几个谁他妈也甭想走!”
“别啊~大兄弟。”司机大哥听他说不让走,这可急坏了,分不清形势地就插到了我俩当间儿,一只手还搭着这家伙的肩,“我说大兄弟,我就是咱们这旮沓的,我家搁莲花池子那边住,咱俩还是老乡呢!我就是一个司机,开出租拉私活儿的司机,看见门口那辆捷达没有,我的!”话说着司机大哥还颇为友好地从烟盒里摸出两支烟来,自己一根儿,对面那小伙子一根儿,当然这个叫大强子的小伙儿没有接。
司机大哥仍然不识时务的唠着闲磕儿,企图对面这家伙能够大发慈悲放他一马,“这不昨天晚上整俩游客非得来你们这个地界儿玩嘛,我们仨开车到你们这儿已经半夜十二点多钟了,天又下起了大雪,风冷路滑的,我们就寻思着找个人家借宿啥的先对付一晚上,然后就碰见了那个叫二妮子的傻子……”
我已经明显看到大强子脸色儿不对了,就伸出小手一个劲儿地拉司机大哥衣服下摆,意思是别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可这大哥实心眼儿啊,仍旧不知深浅的继续说着,“然后我们就又碰见了你,期间他们去追那傻子了,我照看着那个老头儿,我可不知道这段儿时间里你们几个有什么误会啊,反正等我到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打起来了。要留你把他们俩个留下就好了,我真的就是个司机,就是个过路打酱油的,我上有八十老母,小有三岁的孩子,一家老小可还等着我每天挣的这仨瓜俩枣活命呢,大哥算是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走吧先。”
一番长篇大论过后,无比实诚的司机大哥用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对面这个大强子,期待他可以宽宏大量放自己一条生路。
如果不是之前跟他打过交道,我现在完全可以判断这大哥是真特么瞎,人家脸上分明清清楚楚写着“愤怒”两字,这傻大个儿还一个劲儿地跟人家套近乎拉家常,要知道,我们犯的可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勾当,人家家里可死人了啊!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嘎嘣一下说死就死掉了,这他妈谁跟你一二三四五六七的。
“你们不是省城来的大夫吗?”毛头小伙子终于声音低沉地讯问道。
“嗨!啥大夫不大夫的,那不是唬你呢嘛!”司机大哥真够缺心眼儿的,倒现在仍然分不清个是非黑白。
“哼~唬我的?”叫大强子的小伙子冷笑一声,“你们唬我可以,他二妮子的老爹一个村子看着我长大的,凭什么唬我!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在说假话啊?”
司机大哥一时语塞,“他,他,他,分明就是他唬你嘛!”
“哦?”大强子往上挑挑眼眉,显然是不信我们的这些鬼话,“谁真谁假叫出来我一问便知,二叔叔?我二叔在家嘛!”
听他叫养猪老汉我就心说坏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个节骨眼儿来,这不是诚心想把人挤兑死嘛!
“二,二叔,你二叔他……他……”司机大哥就更懵逼了,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我发觉话头儿不对,赶紧就把这小子往后拉,“你,你你咋了嘛大哥,二叔他不在后院上厕所呢嘛!”然后我一扭头,冲着大强子说,“你等会儿啊,我们这就去给你叫。”
说完根本不等他搭言,揪着司机师傅的脖领子就往后走,一边走着我一边愤愤地骂着司机,“你特么傻啊你!你这样说,咱们都得凉在这儿!”
司机大哥现在吓得血都凉了,“俺哪知道他会问这个啊,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呗!”我没好气地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后院墙矮,咱们正门出不去,只好从后院翻墙出去了!不过动作要快,等这小子反应过来,八成没我们好果子吃。”我一边拉着司机大哥,一边和皮包儿商量着对策。
两个人都附和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们仨人快步向后院走去,打定主意一进后院就找墙矮的地步翻出去,当我们走到前院和后院过道儿的那个地步,只听见一声凄厉地尖叫,“大强子,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走咯!你二叔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