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包天也是没想到我会应承下来,“你真的答应了?”
我又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只要能找到翟老头儿的元神,只要能得知皮包儿的下落,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毕竟我们之前有过那么许多过往。”
地包天看看我叹口气,叹了口气又看看我,“哎~自古英雄难过美男关啊!何必呢小伙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在一处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还不好,哪里还找不到个盖啊!何必单恋那个什么皮包儿布包儿的啊!”
我一脚就猛踢在吴老头儿的腚沟上,“再说一遍,纯洁友谊!纯洁的友谊!不是你想的那样!”
地包天捂着腚大跳了半天,“行行行,我盖好吧!我盖好吧!一言不合就动手,年轻人还是太莽撞了!要不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担当意识都没有,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了?切——”地包天看我还要踹他,这才停止了絮叨赶忙改了口,“那啥,我事先可跟你说好了啊,这招魂有风险,办事需谨慎,不光伤神还非常伤身的,弄不好还很有可能把你自己给搭进去呢,你可三思而后行啊!”
我早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赶忙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这个老玻璃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你就干脆直说得了,我该怎么做,我怎样打扮才能招出鬼来,是不是我也得打扮的花枝招展跟个大姑娘似的,还是咋个样子?还有就是顺便问一句,他这个邪术伤身,是伤我的外貌模样还是心肝脾肺肾呢?”
吴老头儿冲我嘿嘿一乐,颇为猥琐地说道,“具体方法等会儿我会告诉你。至于这伤身体嘛,心肝脾肺、五官颜值什么的都不伤,它就伤一样。”
“哪一样?”我问。
“前列腺!”
“我星星你个星星!”我简直找不到形容词去骂他。
于是我林峰冒着断子绝孙,以及有可能将严重影响我为老林家传宗接代的风险,展开了一场饱含封建迷信色彩的招魂活动。
这个招魂活动也很特别,地包天吴老头并没有让我去什么十字路口,也没有让我男扮女装对着镜子来个角色扮演什么的。
地包天吴老头领着我出到院子里,让我走到庭院正当中,面朝正北的方向站好,我问他下一步紧接着干嘛,他跟我说了两个字“待着!”
我便傻呵呵的在庭院正当中站着,不多时就只见吴老头从自己那个宝贝红布兜里拿出一堆干巴巴白花花的东西来,有点儿像现在很流行的黄金艾绒,不过听地包天说这玩意儿是东北这深山老林特有的母狼粪,具有镇魂摄鬼的功效。他拿出一大团,用气死风灯里的小火苗点燃放在我的正西方,这有个名儿叫做西方接引。
地包天点燃狼粪后又从红布兜里拿出两只巴掌大小古铜色的贝壳,圆锥形的壳体,最上边儿钻了个眼,拿红绳穿着,这玩意儿一看便知是道家的法器,有个学名叫做喑螺,顾名思义,喑螺就是哑巴螺,哑巴螺也就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螺,但这东西玄而又玄,不能发出声音是指我们听不到它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我说这句话,大家能不能理解)我试图用科学道理、唯物主义去解释这件法器的基本原理,到最后把自己搞得一身疲惫。
怎么说呢?喑螺的听不见是基于物理层面的听不见,就是它所发出的分贝、音波频率不在人类耳朵搜索范围之内,但是狗啊猫啊什么的可以听见,或者说它发出的声音根本不是通过介质传导的,而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精神传播或者心理感应。
关于喑螺的制作工艺可就更加繁琐复杂了,这种螺只有青海天湖里才有,而且是固定月份儿才会有,打捞人网螺的前三天就必须戒荤戒欲,更不能沾烟酒二物,如果沾染了这几样,再好的螺也就废了。
渔人网上螺来还要经过细细的筛选,以成年男子一拳之距为最佳,太大的不行,太小的不成,只选那中个儿的才中。
喑螺网上来时还是一个非常活蹦乱跳的活物,里边还有新鲜无比的螺肉,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嘴馋,这个时候给它来个辣炒小海鲜或者秘制卤螺,再配上几支炸串一瓶儿啤酒,再左手搂个娘们儿右手拿个烟卷儿,那你这几天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螺捞上来了,就得想法把里边的肉给掏出来,要想掏空螺肉就得用到专属的工具,不是镊子也不是牙签,而是要用蚂蚁。蚂蚁跟蚂蚁就又不同了,黑蚁、红蚁还有坟地里跑得那种褐色的蚂蚁(老家话叫做死人抬)都不能用,要专门找红沙土地里一种红色的蚂蚁,个头儿小但是咬起人来贼疼。据老人说这种红蚂蚁是吃腐肉长大的,不光牙齿锋利而且带有毒性,咬人一下够疼个十天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