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儿答应完我,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闯。
“不是~你等下。”我反倒执拗起来,“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您是哪根筋啪地一下又搭不对付了还是……”
皮包儿懒得跟我贫嘴,“少他妈废话!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听见远远的有汽车轰鸣声,此刻我完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了?表都抵给人家了,现在想逃单是不是晚点啊!”
皮包儿越发的起急,“我说你这人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这么贫呢!老头子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头子!哪个老头子?”然后我恍然大悟,“你是说屠宰场看门儿的那老不死的,厂长他亲二大爷?”
皮包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于是更懵逼了,“他死死的呗,他死了碍咱屁事儿,咱俩可一直搁这里喝酒吃菜呢,可啥事儿都没干!”
看皮包儿那样子,急得恨不得要活劈了我,“你有所不知,这两天市食药监的来下来检查,所有卫生消防不合格的作坊都停工了,昨晚你也看见了,整个厂房车间就剩我们俩人儿了。这厂长他二大爷偏偏还有个心肌梗塞的毛病,一生气就容易犯病,一生气就得吃药,厂长临回家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让我没事一定不要离开厂子半步,这可倒好,今天他回厂子拿资料的时候,发现他二大爷早凉了半天了!我估计准是你今天出来时又跟那老头子吵架拌嘴了。刚刚他给我打电话套出了咱俩的具体位置,我估计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就马上到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恍然大悟,听皮包儿解释完着急的原因,我反倒坦然了不少,索性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借着几杯猫尿壮起了自己的怂人胆,“怕他做甚!我告诉你,你皮包儿怕他,我林峰可不怕他,一连好几十天把我关病房里,那滋味儿可不是一般人受的啊!这次出来我就是准备找他们报仇的,来吧!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两个拍死一对儿……”
“他妈喝多了!他妈我看你真是喝多了!”皮包儿见我满嘴食火,又慌里慌张地赶忙来拉我,“跑啊!赶紧跑了!你有所不知,这冯厂长可是这方圆百里的一霸,仗着天高皇帝远自己又有俩钱儿,没少做损阴德的勾当,何况这还是他亲二大爷死了呢!你今天要是不走,等会儿保不齐出什么乱子!”
“好啊!”我猛然一拍桌子,“卧江龙碰见地头蛇了!不服咱俩就干干!我倒要看看谁是真英雄,谁又是狗怂蛋!”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要是搁平常,借我十个胆子也说不出这样话。
还没容皮包儿再开口,我就听见汽车轰鸣声在饭馆楼下戛然而止。我们所在的是二楼包厢,离一楼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我现在无法看清外面什么状况。
“他们来了!”皮包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抓我胳膊的手蓦然一紧。紧接着我就听见楼梯口一阵骚乱,“那俩兔崽子呢!干他娘的,今天我不活劈了他们!”
这个时候我酒劲儿倒是醒了不少,我看看旁边的皮包儿,“包儿哥,你说咱俩干的过他们吗?要不咱从这后窗户跑了吧,二楼,顶多就是断胳膊断腿的,摔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