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烫着了还是咋滴!坐下,坐下!怪闹腾的。”贫嘴司机一边招呼着我坐下,一边给我讲述起了那日的情形,“我不是当这狗屁司机想多挣点儿钱嘛,白日里车多人少竞争压力大,根本落不了几个钱,我就寻思着再开个夜班儿,晚上车少,虽说人也少,但总好过白天,而且他不还价儿啊,你要多少他给多少。前天不是下雨嘛,我跟几个哥们儿喝嗨了,一觉就闷到了夜里两点半,等雷声住了雨点儿小了,我就开着我那辆七手的suv上路了,心说能拉一个是一个吧,最起码比窝在家里招苍蝇强。”
“搁老城区慢慢悠悠晃了得两钟头,一个座儿也没整上。”贫嘴司机依旧不慌不忙地讲着,“大概也就是鬼呲牙那会儿,我就瞅见好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儿往般若寺那边赶。”我不禁点点头,时间算是对上了,司机接着回忆,“我这人天生就爱看热闹,警察抓小偷儿的热闹自然更不容错过,心想反正也拉不来一个人,便偷摸跟着警车往般若寺那边赶。等到了那里警车都进了院子,拉起了警戒线,我一个出租根本进不去,就只能眼巴巴往里瞅着。大概过了好久吧,应该也没过太久,反正我那天喝的晕晕乎乎也记不得了,我反正就听里边出来的人讲杀人了,然后又听见枪响,然后那人还说什么寺庙的宝贝丢了什么的。”
我立刻狐疑,感觉这司机话头儿不对,便握紧了腰间的枪质疑道,“从里边出来个人?你休要骗我,你跟我说实话,当时那么严那么乱,连个苍蝇都溜不出来,怎么可能出来个人,还有你刚刚讲的这些是谁跟你说的,警察不可能跟你讲这些的!”
贫嘴司机摸摸脑门儿,然后是一声惊讶的“咦~我说老弟,你这么激动干啥,当时确实从里边出来个人嘛,胖胖的一个家伙,穿一身白大褂儿看样子像个厨子,我当时还纳闷呢,这里边咋还跑出个厨子,莫非是寺庙里掌管食堂的大师傅火并不成!”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是那个胖子。我语调儿都变了,“你,你接着说。”
司机白了一眼,再确定我不是神经病后才又白好气道,“还说啥啊,就这些了,他说完我跑了,就这事儿!”
我嘿嘿讪笑着给贫嘴司机又点根儿烟,“大哥,别介,您瞧瞧!我刚刚是有点儿激动,不为别的,就是般若寺那场大案谁不知道,没想到此时此刻能见到亲历者,心里有些激动罢了,您接着说,接着说。”
司机见我一脸谄媚便也把态度放平缓下来,“我跟你说,要不是你那个什么堂哥跟我们老大有些交情,打死我也不管你们这堆烂事儿,你欠了赌债欠了去呗,你被仇人追杀追杀去呗,关我屁事儿!”
我只好陪着笑,心说孙立堂办事还算靠谱,果然没跟其他的人说实话。“是是是,欠了一屁股赌债可愁死我了,您接着说,接着说。”
贫嘴司机过完嘴瘾这才又接着回忆,“原本听那人说般若寺的镇寺之宝什么丢了,我还寻思着趁乱捞点儿什么好处,可后来我听里边枪声打的实在是激烈,便一踩油门想着赶紧溜。可谁承想刚转到山墙后面,迎面就撞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