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兄弟把我两放进市区说了声有事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们没有时间去住院修养,只是找了个就近的诊所开了点消炎药做了个彻底的包扎,好在大夫说都是红伤注意休息就好。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孙立堂祭祖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是万万耽搁不得的。孙立堂不愧为地头蛇,一个电话小弟就给他搞来了一辆车,虽然是很破的一辆桑塔纳但聊胜于无。
孙立堂说这个地方距离他家开车也就还有半天的路程非常近,我真是信了他的邪,开车也就半天这句话没错,可之后又是摩托又是牛车,足足折腾到夜里一两点这才算真正进了他们村子。
我发誓我这段时间爬过得山穿过得野林子比我这二十多年走过得都要多,老孙家的村子也坐落在茫茫大山中的一片开阔地,连条正经走车的村路都没有。我骑在牛身上就开始抱怨孙立堂,“堂哥,人家都说了,要想富先修路。你这么有钱搁这四邻八乡说话又这么好使,咋不整整你村儿的路呢!”
孙立堂表示很无奈,“峰子。”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把我当外人了,“我跟你说,我们村子不同于其他的山村,其他村子张王李赵遍地都有,我们这里就一个姓,全都姓孙。我们是一个大家族,民国时为躲战乱才搬到这里,村里家家户户都是亲戚,有族长有当家的,我在这个家庭里算孙子级别的了,所以这修不修路并不是我说了算。我之前也提过几次,可我们宗族的三个大爷死活不同意也只好作罢。”
“老顽固。”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们摸黑进了孙立堂的家,孙立堂父母去世的早,现在村子里只剩下自己的几个哥哥妹妹,他要按家里人的看法就是典型的不务正业老光棍儿。四十多岁了也没有个女人跟他,孩子更别提了,整日里搁外面就知道打打杀杀,典型游手好闲之徒。
孙立堂的家穷但是不破,自己不在家时有弟弟妹妹帮自己照料打扫庭院,由于是以血液为纽带的部落,这家山村真正做到了夜不闭户,家家晚上睡觉院门都不关。我和孙立堂摸进他俩后,也没开灯倒头就睡,这一天真得是太累了。
天光大亮,鸡破拂晓。朦朦胧胧之间就觉得院外人声嘈杂,我这人睡觉本来就轻,再加上昨天一天都在赶路晚上很晚才睡,本来想着来孙立堂家睡了懒觉,没想到天才刚放明我就被吵醒了,我这个火大啊,谁他妈这么没眼力劲儿吵了本大爷的好梦。我唿一下就坐了起来,床边儿就是窗户,我刚想往外骂,迷迷糊糊往院里一瞅,呃~还是他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