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我再睁眼周围是一片漆黑。头疼欲裂,那种从内由外得痛,感觉脑浆子就要从里面溢了出来。
我揉揉眼睛,四周是一片黑暗,密不透风的那种黑。原始森林树木茂盛,根本连一点星光都透不进来。我揉着发痛的头坐了起来,看来这半天我仍旧昏死在撞我的这棵树旁。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想管孙立堂借个手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家伙不可能在这里的,我就是为了躲避那两瘟神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我试着想找寻一些什么参照物或者能发光的东西,但是往前走不了几步,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刚爬起来,往前又走不了几步,脚下就又是一个绊子,于是我放弃了挣扎。
这个环境让我非常得不舒服,哪怕有一丝光亮也好啊,于是周围一片漆黑;哪怕有点儿什么动静也好啊,于是周围一片寂静。人类内心最深处那份对大自然的恐惧现在被彻底激发出来,我想发声大喊,但是喉咙里像卡着一口黏痰一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一种无助,一种心力交瘁的无助。
我甚至开始有点儿想念孙立堂和麦小岛,哪怕他俩有一个在我身边也是好的啊,或者我被上山搜寻的小分队抓了去也好啊,我最起码还有一个伴儿。讲真,现在想想,这一路过来,我自己从未在一个完全陌生危险的环境中独处过,我非常害怕,我讨厌这种糟糕的感觉。
凛冽的山风让我逐渐清醒,现在我开始不胡思乱想,因为我听见周边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环境的恶劣与险恶,相比那两个穷追不舍的瘟神,现在让人最头疼的是这漫漫无际的深山老林,还有老林里无处不在的山妖野魅,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既然陆地上不安全,那就不如先到树上避一避,等天亮了再说。
我选准一棵粗细合适的树就开始往上爬,头虽然痛得要命,但是四肢还算健全有力,没多大一会儿我就爬到了这颗树中部靠上的位置,大概离地面有七八米的样子,这下算好了,一般的凶猛野兽对我没办法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往上挪了那么两三米,现在已经靠近树干顶部了,再往上就是横生错结的树冠,那里枝叶繁多树桠也细,我怕不保险就没敢再往上爬。
我斜靠在主干与斜枝的横生处,躬着身子开始脱衣服,我要用这些衣服把自己跟树干绑在一起,这样是为了防止睡着后从树上摔下来。这招我还是跟村里的一个老人学的,以前我们村里有一个跟日本鬼子打过仗的老兵,老了回家眼睛也瞎掉了,靠着吃补助存活,这老兵一天到晚没啥事儿,就喜欢在村头大榆树底下给我们讲抗战的故事,那时候我们几个边边儿大的小孩儿总去听。
老头子就给我们讲排头兵的故事,排头兵顾名思义就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兵,目的是吸引敌军火力,给大部队腾出战斗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