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实话,我也只好住了嘴。窗外是一片绿水青山的景象,列车已经缓慢地驶进了广东地面儿。我的天,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高速时代,孙立堂这小子竟然搞了两张特慢票,天知道他想干些什么。
绿皮火车在铁轨上“况且~况且~”地往前龟速前进,这次倒好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逗闷和睡觉,但是我并不想。我痴念着把对面这个都开始谢顶的南蛮子换成陈果儿,闭眼睁眼,闭眼睁眼,试了好几次,孙立堂那油亮的大脑袋依旧晃在我眼前。
“怎么,想女人了?”孙立堂递过一支烟来,这小子粗中有细,绝对不是莽撞匹夫之流。
“想个屁的女人,哪有女人可想!”我懊恼的把头扭向一边,我很不愿意看见他那张驴脸。
绿皮火车像位哮喘病犯了的老人,一阵剧烈抖动后,在一个不知名的站点停了下来。我看见铁路警察在一旁招摇着小旗子,几个带着浓重乡村杀马特味道的年轻人,慢悠悠地从进站口走来,我又闭上了眼,因为他们使我想到了黄毛。
孙立堂讲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从现在到终点还得需要一天的路程,你就先安心休息下。我想这倒也是个好事儿,反正去了那里我也是一无所知,不如趁着这几天想想怎样逃脱的办法。
列车再次尿频似的抖动,“况且~况且~呜——”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您把包儿拿一下,借个光。”嘈杂过后,一个衣着非常朴素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正对面。这年轻人一身青布褂,脚上穿一双千层底,浑然一副农村人的打扮。
年轻人上了车把大尿素袋的行李就往床底下放,塞了半天塞进去,拍拍手这才坐起身来看我俩。“大哥,你好!”一股河南与安徽交界处的浓重乡音传来。
“你好。”我对农家人自有从心底生出的一种好感。
孙立堂点点头算是还礼。
“我叫麦小岛,河南哩!”小伙子一咧嘴,露出黄灿灿的大板牙。
孙立堂绷不住笑“吭哧”了两声,我也挠挠头,寻思着这是搁哪儿整的怯爹,这比我还他妈怯啊。
出于礼貌我自报了家门,“我叫林峰,河北人。”然后一拍坐在我旁边的孙立堂,“他叫孙大炮,没事儿就喜欢给人来两炮,广东人。”
麦小岛就立马展现出一副久仰的神态,“哦哦哦,你好,你好,炮哥。”
孙立堂搡了我一拳,“被听他瞎说,我姓孙,双字名立堂,看样子我比你大,叫我堂哥就好了。”
“中咧,中咧!”麦小岛看样子比我还像个孩子,寒暄过后麦小岛从布包儿里摸出几个鸡蛋递过来,“家里养的土鸡蛋,上车前刚煮好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