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波，还是？”陈真不像大门派弟子那般，有渡劫笔记可看，有前辈经历可参考，有前辈手把手教导渡劫；辨不出劫波有多少波，要历多少劫才算圆满，更不知这一切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唯之剑之所在，便是路之所在。

陈真收起剑。

远处天际传来惊人的能量波动，天空裂开一道口子，无数黑色的河水从天直落。落下的水在巨大的冲力下沿着一定轨迹前进。看其前进轨迹，必会流经陈真所在。甚至可以说，陈真是那个挡住历史潮流的人。挡住历史潮流的人下场总是可悲的，更不是说，挡住河水的流向。

“要逆流而上吗？”面对苍莽河水，陈真不禁问自己。剑圈缩小，只护住自己三丈之内。

来了，黑色的河水携无边威势而来，水流所过，没有一丝停留便冲垮旷野上堆积如山的魔物尸体。魔物尸体与河水一触便融为一体。陈真从冲袭而来的河水中感受到来自冥界的气息。

“游龙诀，苍龙闹海！”

陈真身化游龙，不辨是人，是龙，亦或剑，逆流而上。当触及流水，他才知需抵挡的不单单只是流水的冲击力，更有隐于河中，携水流冲击力而来的奇怪生灵。

这些生灵，有的巨大无比，有的很小，比萌萌哒的狗狗大不了多少。大的大而不失敏捷，小的小而不失战力。更会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扰人神魂。

陈真不知这些生灵究竟是不是实体，又是从哪里来。他也没空去想这些，杀到手软的时候还需辨别前进的方向。不因杀戮而迷失。

何处是彼岸？当适应冲击的流水，当于激流中若平地，那时大概有登彼岸的资格。

“破！”最后一式剑式划出，长河破碎，河水消失。陈真如溺水从水中耗尽体力挣扎而出的人，吁吁喘气，挥汗如雨。“完结了？”

既是自问，亦是他问。为何说是‘他问’？在前方不远处的虚空，站着另一个‘他’。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背着首阳。不同的是，那个他没有喘着气。

“我是你心魔！”心魔陈真缓缓开口，抽出长剑，剑指陈真。“我即是你！”

“我就是我！”陈真抽剑迎上。两把首阳在空中交擦出璀璨的火花。

当！一声脆响，陈真竟退后数十丈，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你是久战之躯，而我以逸待劳。”心魔陈真轻笑，笑容阳光，不显一丝邪恶。“你没有机会。”

“剑纵，月痕！”剑光流转，两把长剑再次相击，一黑一白，一阴一阳。滂湃的剑意直掩天际，冲的这一空间晃荡不已。“月轮！”

两者交手余劲形成一巨大的蘑菇云。云化为雨，又复落下。雨落下，滴落在交手的两人身上。

“青龙吸水！”两人同时出招，招式相同，威能却是心魔陈真更胜一分。心魔陈真善于把握人心，更胜于玩弄人心。

“怎么样？”心魔陈真轻笑。“我比你更强吧。不对，我就是你，只是我更强而已。”

“你确定！”陈真虽在败退，退势却不显。他又岂会被影子所打倒。“人生往往有很多错觉，记得擦亮眼睛，看清楚。游龙决，亢龙有悔！”

“游龙决，亢龙有悔！”心魔陈真同出此招。剑出七分，势留三分！

陈真的剑势却是，一往无前，往而无悔，重点在于悔字。一金一紫的龙在空中交击，交击出爆发出璀璨的光华，使人不能直视，辨不清交手之处的光景。

却闻一声轻笑，心魔陈真特有的温和声音传来，“你就安心地去吧。小雨、红玉、白素、马小玲、方怡、白老师，我都会替你照顾好的。我会让她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邪恶的笑声回荡于天际，随后的是一声不屈的惨叫。

刑天舞干戚，猛志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