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万从门后缓步走出来,两位秘书忠心地跟在身侧,一前一后。在前的正是武秘。
“陈真人。”王百万朝陈真摇摇拱手。尽管对陈真不大感冒,仍不失礼貌。陈真的年龄摆在那,很难让人跟‘真人’一词联系起来。在王百万看来,眼前之人大概是棺材铺请来的骗子。所以王百万回头对胡老板说,“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我们的价格绝对公道。”胡老板赶忙道,拍着胸脯保证,可不想失去这样一位大金主。“绝对物有所值!”
“呵呵···是吗?”王百万短促一笑,快步走到陈真面前。胡老板愣在后面不明所以。哪里出错了?也是,开棺材铺的老板又怎比得在商场上经历大风浪的成功人士。
“陈真人,让你见笑了。”王百万没坐下,直接站着说。他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一位骗子聊天。一举一动间无不体现出商人特有的精明、干练,眼神之锐利仿佛能直透人心灵深处。
“呵!没事。”陈真坐着挥挥手道,悠闲地品着茶,浑身上下透露出悠闲之意,让人一看不自觉放下心中的烦闷。“吾观王老板印堂发黑,最近是否遇到不顺之事。”陈真放下茶杯。一片茶叶在杯中飘动,无来处,无归处,只能不停地飘着。
“真人,真神了!”王百万眼皮一跳,隐隐有暴走的动向。妻子的出事使得他心力交瘁,没多余的兴致陪这类神棍说话。此刻能没暴走,已证明他修养之了得。名字俗气并不代表他没有修养。
“那依真人之见,我该如何才能解掉厄运?”王百万对文秘使一个眼色,文秘立马递出五千块给陈真。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五千块能打发一个人还是值得的。
“厄运?”陈真接过钱,掂量一下。少了点。心不诚,或者说,无心。陈真看一眼王百万,看出他似乎在赶时间,便递过一道符。文秘打算接过,陈真收回手,道,“还是王老板接吧。”
“你···”文秘还想争论。
王老板伸手接过符,郑重放在衣袋里。“小文啊,你还是要练一下。”文秘退下。
“此符治标不治本,若王老板有时间,我可以去你住所瞧一瞧。”陈真认真道。看出问题的要点在王百万住所。现在情况不明,倒不好做判断。
“这样吗?可我现在没时间。要不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到时我联系你。”王百万看看表,看样子挺忙的。
“好的!不过要快!”陈真撕过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王百万。“记住,最好在三日之内。三日过后,请另找他人。”
“多谢真人!”王百万接过信纸,郑重收好,阔步离开,看来真的在赶时间。在上了‘奔你死’之后,王百万随手将信纸扔进车上的垃圾框。找一下收在衣袋里的符,结果发现陷在衣服夹缝里拿不出来也就不管了。
“开车!”万百万大手一挥,‘奔你死’飞将而去。“对了,小文,待会你去下一个店。记住,要订最好的。”说完,王百万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有谁能理解他的痛,给自己未去世的妻子订棺材。
“老板!”
“我没事!就让我休息一下吧。”说着王百万闭上眼。往日里与妻子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出现。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再一想到今日妻子苍白、消瘦的面容,这位铁血的汉子不自觉垂泪。文秘、武秘看着也暗暗伤心。
随着王百万的离去,棺材铺陷入静谧之中。陈真在沉思,胡老板在计算少了王百万这位金主,自己少赚多少;小二则反复打量门扇,企图从其中看出花来。小二要落刀,刀的落下可不是随便的,关系到每一道花纹,每一刀的深浅都很考验人的刀工。
忽然,小二身前气势一凝,闪电般出刀,刀出花现,几乎一刀一朵花。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朵花雕完时,小二身上已满是汗水,如同从水中捞出来般。“呼!”小二呼出一口气,刀落下才发现陈真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真人,你觉得怎样?”小二挠挠头,厚着脸皮问。脸上带有焦虑,又有些许期盼。
“不错,技近于道矣。”陈真发出衷心的赞叹。仔细打量花纹,越看越是喜欢。“胡老板,你有一个好的小二。”
“我也是这么觉得。”胡老板将陈真引至前台。“对了,真人,你上次说我这铺子有什么问题?”
陈真坐下,端起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我还是那句,不建议你干这行。干这行没有相关方面的知识迟早会惹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