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按张玉凤的说法就是看不惯赵霞的做法,两个女儿能干什么事,书读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到头还不是要嫁人,花钱培养的才是傻瓜蛋。

每次赵霞总是要忽略这些话,才能跟张玉凤好好像相处,真到张玉凤家门口,她看着张玉凤在门口水槽那里洗碗,她两个儿子没见着人影,就她一个人在家。

张玉凤租的这楼房,也是新建的小楼房,这个村到处可见新建的楼房,大都上面都贴着“出租”什么的硬牌牌,赵霞也不懂这是什么东西,猜想那大概是允许房东出租房子的东西。

“阿凤,晚饭吃好了,在洗碗?”她走了进去。

张玉凤将碗往水笼下一冲,就把洗洁精给冲走,收拾一下碗筷,就爽朗地笑道,“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不是做生意头都做歪着了,还能来我家?”

她这话就是打趣的,人就是这个性子,就是话听着不太好听。

幸好赵霞都是习惯了她的话,并不生气,“你上回不是讲了去水产公司切鱼头的事,那边厂里还要人吗?我想去切鱼头赚点钞票。”

她这么一说,到让张玉凤微微惊讶地看她,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你不跟林长富做生意了?他能同意你到厂里干活?你不是说笑的吧?”

“我跟他离婚了。”赵霞也没想着把这事瞒着张玉凤,都是同村的人,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还不如她先说,“昨天刚办的手续,现在我就跟两女儿一块儿生活,他个良心都是让狗吃掉的,两女儿都是给我的,他一个也不要。”

张玉凤还在震惊中,她丈夫活着的时候也没给她多少福享,临死的时候还得了恶病,还让她背了点债务,那是从来没想过要埋怨死去的丈夫,更别提丈夫活着的时候到处赌博欠债,想着两个儿子,她是离婚的念头都没有起来过!

“你傻了呀?”她乍呼道,声音立马提高好两个音阶,“你咋就昏头了,怎么能离婚,他要去潇洒了,你到是带两女儿?你脑袋有毛病吗?不会把女儿丢给他去?”

“我不离,能咋办?”赵霞坐在那里,面对张玉凤激动的态度,叹了口气,“女儿跟着他,还能有什么活路,我不离,他都能撕了我,我还能怎么办?”

张玉凤也晓得林长富那脾气,也跟着坐在赵霞身边,“他就那个脾气,你就不会躲着点,这离了,你以后要怎么办,没在男人在家里像什么样?”

“我这不才找你问问你那边干活的厂里还要小工不?”赵霞又叹口气,“我本来不就想做生意,半夜三更都得起来,以后是跟着他一块儿,现在不想去,还不如去厂里当个小工,多劳多得,我能挣多少是多少,至少不用三更半夜起来了。”

张玉凤是个热心人,一听这个就一拍手,“你别操心这个,厂里肯定要小工,明天我就给你去问问看,你就等我的消息就是了。”

第二天,张玉凤告诉赵霞厂里还要人,不过得交一百块钱的保证金,厂里发干活的制服,切鱼头的刀得自己准备。

一百块钱的保证金,还是张玉凤给凑了五十块钱,她的钱也是硬挤出来的,这个月干的活工资还没发呢,也是指着工资救急了。

☆、第051章

这边赵霞去了厂里干活,看上去生活像是走上了正轨。

林校跟林洁在学校里基本不在一块儿,一个高一,一个高三,基本上不常碰一起,林校呢,还是挺相信她姐的能力,每天中午她就在图书馆里跟顾景晟一块儿,呃,还是给顾景晟做作业——

哈哈跟以前一样是做作业,并不是真教他。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她还以为自己要教出一个能考上县一中的学生,然后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事,可惜的是顾景晟拿着作业过来,她就晓得一切都是她多想了,想多了真是不太好,容易做梦。

林校是再脚踏实地不过的人,出钱的是老大,人家想怎么着,她就怎么着,做作业是吧,她会呀,不就是做作业嘛,很简单的,她对着草稿纸练了一下他的字,有一年没练,手法有点生疏,多练了几次,手法就熟练了起来,对于这个本领,她还有点小得意,“你看,跟你写的差不多吧?分不太出来吧?”

顾景晟坐在那里,都是趴着的,并没有好模好式地坐着,像一晚上都没有睡过一样的困,听到她说话,才慢慢地张开眼睛,眼里还有几分惺忪的睡意,“怎么?”

她把字送到她面前,请功劳般的冲他道,“跟你的字有没有差不多?”

“嗯。”顾景晟也就瞄过一眼,就继续趴回去。

反应真冷淡。

林校翻了个白眼,继续做起作业来,初二的作业,她做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就是比较遗憾这作业不够多,没半小时就做完了,——呃,他与她说好了是按时间做作业,价钱还是老价钱,他都是掐着时间算钱。

真精明来着,林校都烦了他了,可为了钱,她还得干呀,世上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饭,可算起来也不少了,就每天花点时间给他做作业,一星期也能至少挣个三十块钱,还不错的,至少是她生活费的一半钱了,对此她还是非常满意。

顾景晟真没想到她能把他的字写得这么样,除了她的字稍微柔和一点儿,就没有别的差别了,看着作业本上的字,他以前就知道她有这一手,顾伯平的遗嘱签字就是她亲手签字的,跟顾伯平签的字一模一样,最好的笔迹鉴定专家也看不出来。

他忘记说了,林校后来成了顾伯平诸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且算是最为信任的一个人,他甚至有点不太理解她与上辈子的不同,似乎变样了个人,还能在县二中读书,在他上辈子得到资料里,她就是家里穷就辍学了,早就出来打工,一直没有什么稳妥的工作,直到后来一个意外的与顾伯平相识,好像生活才算是稳定下来。

而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生活会是高中,然后大学。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居然离婚了,可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的身边总是跟着这一对父母,好像就是她的责任,一直就背负着,他见识过顾伯平的嘴脸,林长富的嘴脸,都是同样当爸的人,没有一个是好好当的——

有时候,他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不太好。

他接近了她,博得她的信任,夺了顾伯平从他母亲手里偷走的东西,却没能得到任何的喜悦,在他的眼里,能为了钱而跟上顾伯平这样的男人,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的同情——他也就这会儿帮她一下,并没有想要赞助她一辈子。

但愿她不会再辍学了,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路。

就这样子,他就算是完成对她的报恩了,算是仁至义尽。

林校并不知道这些事,愉快地能赚钱,这于她来说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星期五从顾景晟手里拿到三十块钱的时候,她还亲了亲这三张的十块钱,——顾景晟不多话,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就怕来个话唠,叨叨的停不下来。

这点,她很满意,加上又能挣钱,再没有比这个事更让她满意的了。

可她回到教室,午自修都快开始了,谢燕又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肘,脸还贴近她,笑得一脸神秘兮兮的,“你记得那个张过辉吧,我们高三时的同学,坐刘蓉蓉后边的那个,他不是在三班吗?”

林校在脑袋时找着张过辉的印象,没有一会儿就有了印象,好像是个挺瘦高的同学,她有那么一点印象,张过辉后来好像考了公务员,在基层乡镇上班,有次她去建设局办事碰到他——

当然,她是装作不认识的。

张过辉还叫过她呢。

当时还挺尴尬。

后来张过辉问她要不要去参加同学会,她没去,回答说没空。

对呀,她没空呢,事儿忙得很,跟着顾伯平出国去了,顾伯平家大业大,不是她十几岁时候的她能想象出来的,她有年轻的身体,顾伯平就看中了她这个,——如今还想起这件事,她依旧没有丝毫的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