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定要红。”
“这是红的第一步,加油。”
他毫无诚意的对她挥了挥手,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内,道路两旁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欧式的两层小楼粉红色楼顶若隐若现,他们所停下的小楼种着红色的藤玫瑰,墙上也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朝气蓬勃,很符合一个艺术家的的住所。
君虞推开栅栏门,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敲了敲门,“有人么?”
没人回答。
她又敲了敲,“有人么?”声音用内力束成一束,穿透了隔音良好的大门,如果里面有人,肯定能听得到。
果然里面传来哒哒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嘶哑声音从门后传来,“进来。”
屋子里装修很西式,客厅内就有一个大大的露台,有着白色的遮阳伞,遮阳伞下放着小巧精致的小桌子,两张白色的弧形椅,看起来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田寻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看起来和第一次见古蓝帆时一样没有精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似乎好几天没有睡一样,“你自己一个人?看起来他对你很好看。”
不等君虞谦虚几句,田寻就道,“会唱什么?随便唱上两句。”
“随便唱两句?”
“对。”他翘起腿,神定气闲的靠在沙发上,“古蓝帆让你过来不就是为了打动我么?机会已经给你了,不然还到录音室去唱?”
说了句冷笑话一样哼笑了两声。
“好。”
君虞学着他靠在沙发上,张嘴就是:“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
田寻一愣。
君虞接唱:“伸手摸姐白膝湾,好相犁牛挽泥尘。”
这段十八摸并不算陌生,毕竟在古代色、情的小说中这个段子出现的频率并不算低,他愣住的原因是因为君虞的声音和唱腔。
做他们这一行的对一个人的声音敏锐度很高,尤其是他算是幕后人员,古蓝帆还要看脸看身材,他只需要听声音就够了,君虞的声线无疑很好,典型的美人音,但是这一张口整个人就变了。
原先她的声线更加的清脆,如黄莺,银铃,这种声音唱舞曲、饶舌都可以,但是她随便这么一开口,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
风流洒脱。
虽然是依然是女声,但是听这声音就是个洒脱不拘的女公子,偏偏这声音还带着一股娇媚的轻佻,这带着颤音的尾音含了无数倍的蜜糖,一层层的朝他涌来。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学过配音?”
君虞摇了摇头,张口声音就变作了男声,风流华丽公子音,“学过变声。”
若是折扇一扫,不看相貌,单听声音就是活生生的风流佳公子。
田寻来了兴趣,“还会唱什么?”
她会唱的多了去,想当初为了一项师父交代的任务,在秦淮河做了半年的花魁,歌舞双绝,无数的风流才子风流而至为她作词作曲,她的闺房前哪日鲜花都堆得满满的,想了想,张口唱了句:“妾是这曲江临池柳,这人折来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这风格又变了,满腔的凄楚哀愁,若是再加上几朵黄花,一缕秋风,一个对镜自照哀婉清愁的歌妓形象就出来了。
‘“再换。”
“泪滴千千万万行,要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若是前世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这是情深意重,刚柔兼济。
“换。”
“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这是情有独钟,爱意难舍。
“换。”
……
田寻的兴致越来越高,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坐直了,眼睛发光的看着她,古人常说,人逢知己千杯少,现在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作为一个作曲人能碰到一个可塑性非常高的歌手简直是意外之喜。
而且……
换了七八首,等田寻再说换的时候,君虞直接靠在了沙发上,伸出手指敲了敲:“你这个主人当的不合格,客人来了这么久连杯水都不倒。”
田寻想了想,起身真的给她倒了杯水,“喝完接着唱?”
“我又不是来卖唱的!”君虞换了个姿势,“或者说,大爷,您给钱?”姿态妖娆,眼神妩媚,声音娇柔,若是再配上刚刚的唱词,倒是真的像是千种变化、万般风情的秦淮歌妓了。
田寻却丝毫不在意,“你之前唱的都是宋词?你自己谱的曲?”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宋词是唱词这点大部分人都知晓,但是同时也知道曲谱早已经遗失,只留下那些传颂千古的宋词,后人或许能补上一二,但是总觉得欠缺。
但是君虞刚刚不一样!
那种切换自如的风格,风流肆意的劲儿完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好像宋词就是就是应该这么唱!
这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惊艳不已,这才一再的让她换下去,若是这真的是她谱曲的,那这天分实在是太高了!
君虞一愣,想了想,“算是吧。”其中有几首真的是她当初闲来无事给编出来的,传唱的可不是一般的广。
田寻眼睛发亮,“这么清唱效果不好,你想过用什么乐器演奏?”
“琵琶。”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