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 迟夫人夹了饺子:“啊——”年年就张大嘴巴,咬一口饺子,边吃边冲迟母笑眯眯,迟母就也眉开眼笑, 再夸一夸:“年年真棒!吃饺子长个子!”
一老一小互相哄着对方高兴, 既热闹又充满了家庭式的喜乐。
迟立冬和夏岳这边的一方天地, 安安静静。
在门口那一个拥抱, 缓和了两人之间无形的矛盾,但并没有消除因这矛盾而起的、延续了一天多的、近乎一场小型冷战的尴尬。
当着母亲和年年的面, 有些话也不好说。
迟立冬拿起蚝油瓶, 给夏岳的碟子里加了几滴。
夏岳看他一眼。
他回以夏岳示弱的眼神。
夏岳笑了下。
迟立冬一下子觉得心里都晴朗了,笑容也爬到了脸上,温声问:“路上冷不冷?喝碗热汤吧?我给你盛去。”
夏岳道:“好啊。”
迟夫人听到了, 笑着说:“给我们年年也盛一碗,汤里撒点虾米, 再滴两滴芝麻油。”
迟立冬答应着去了。
迟夫人问夏岳:“昨晚睡得早吗?看完晚会了吗?”
夏岳道:“我没看完,早早就陪他睡了,他昨天就吵着要来看您,我说等起床才能来,他才听话睡了,早上一醒就急着起床,路上还一直说我开车慢。”
年年说:“因为我要第一个来给奶奶拜年啊。”
迟夫人听了自然高兴, 说:“这小嘴甜的,真是甜到奶奶心里去了。”
迟立冬端了两碗汤出来。
迟夫人问夏岳:“上午还要去哪里拜年吗?”
夏岳道:“就去以前几位老师家里看看,这边没亲戚,还在北京的长辈就只有您和我大姨了。”
吃完饭,他和迟立冬一起收拾碗筷送进厨房,摆进洗碗机里,开了机器,然后并肩站在水槽前洗手。
迟立冬用满是洗手液泡沫的双手包住夏岳的手揉搓一番,又包着一起,四只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泡沫。
水流很温暖。
夏岳歪了歪脑袋,靠在迟立冬肩上。
迟立冬小声道:“年年嘴甜得真像你,就你们俩刚才那几句,我妈心里能暖和过这个春节。”
夏岳说:“你是说我会说场面话吗?”
迟立冬道:“不是,说你嘴甜,心里更甜,你是夏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