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清晨广场上成群飞起的白鸽,涨潮时齐齐卷入沙滩的浪花,傍晚不约而同亮起的盏盏明灯。
每一个看似偶然,又都是理所当然。
校门外的路灯下,夏岳抱着可爱到过分的头盔,在夜风里吻他,唇角露出明媚的微笑。
在成都的夜晚,献祭一样把自己交给他的夏岳,痛楚中还要反复呢喃着“爱你”。
分手那个黄昏,夏岳一边玩着贪吃蛇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许下了沧海桑田的誓言。
众星捧月的夏岳,他得到的,未免轻易得不可思议。
抛弃时,也就没有觉得特别可惜。
他只顾着惊慌失措,急于拒绝过于热烈的爱,无知无情的,把那颗勇敢坚定的心摔得稀碎。
夏岳不悦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同情我吗?我不需要。”
迟立冬说:“不是……我同情我自己。”
夏岳道:“哦?”
迟立冬苦涩说:“二十几岁的时候,我真的太笨了。”
夏岳嘲笑道:“现在更笨。”
迟立冬说:“如果我能聪明一点点,或许……”
夏岳道:“你就不会来招惹我?”
迟立冬心情复杂,有些怅然。
如果重来一次,他不会招惹夏岳,他不想再看夏岳在孤独等待中度过十二年。
夏岳理应过更顺遂的一生,不必爱怨憎,无须伤别离。
可是……他又不舍得。
他已经尝过拥有夏岳是怎样的明艳美好,体会过被夏岳爱着的人生是怎样的充盈丰盛。
不会再有比夏岳更好的爱人。
“那我不希望你变聪明。”夏岳道。
迟立冬一怔。
夏岳的双眸热烈,爱意在眼波里流转,在睫毛上跳跃,说:“我没有后悔过,就算时光倒流回去,我还是想遇到你。”
他走近些,伸手拉着迟立冬的衣领,拉低到两人之间只剩一个亲昵的距离,轻声道:“我想再看你笨手笨脚地对我好,想让你给我再粘一次杀生丸头盔。虽然你又蠢又坏,但是我爱你。”
迟立冬鼻子泛酸,心跳如鼓,一把揽他入怀。
胸腔里翻滚着不知如何命名的情愫。